他们在柿摊前忙碌,谁都没注意几丈之外的街角,一个男人立在那儿,几乎不敢上前辨认。
仅存的那点疑虑,在此刻土崩瓦解。
他稍微花点心思,就查出了她的本貌。
譬如王润昌告诉他,姜念借他的名义施压,逼他去诓骗姜默道,这才从人手里诈走全部身家。
又譬如当初萧铭的死,他理所当然以为是自己上下马背的姨母设局,如今却查出多有蹊跷。
再回想她一次次的不听话,一次次以他为借口,实则不知晓去做了什么。
她甚至找了那样一个借口,不惜对自己下手,也要逃离他身边……
常言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谢谨闻起初实在没法接受,他竟就这样眼盲心瞎地,同她过了这么多年。
乃至到了最后,彻底离不开她。
他以为她依赖自己,从没想过主动离开自己,自己当是她的倚靠。
却不想,她只当自己是一把刀。
想到这里,男人只觉头昏脑涨,浑身犯冷。
却又不受控地想着,这样也行,至少她没那么弱小,可以在自己身边继续待下去。
他再抬起头,眼见那边男人背了竹筐,又叫她把手里的东西也挂上去。
随后,熟稔牵过她的手。
她没有一点拒绝的意思。
谢谨闻再见不得半分,哪怕是被人利用,也只能走上前去。
姜念虽把东西放上去了,却还是探手去掂这竹筐。
“会不会很沉啊?要不我拿一点。”
韩钦赫只说:“拿一点行,但你要空出一只手给我牵。”
她只觉得好笑,刚要收回手臂骂他自作自受,腕骨处却狠狠一紧。
一别经年,那人掌心的触感却依旧熟悉。
太突然了。
乃至她自己都怔住,迟迟不敢回头去看人。
倒是韩钦赫被她牵住,率先回过头,“怎么……”
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你怎么在这儿?”
在这年前热闹的街市中央,一个年轻的女人夹在两个男人中间,被他们各自牵着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