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闻显然没睡够,略显迟钝地睁开眼,却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闪下床去,点了床头的灯,又跑向妆台。
妆台,原先自然没有,特地为她置办的。
姜念匆匆扫了些首饰,又去边上箱里扒几件内外衣裳,布料扎个结,这包裹就能拎走了。
“大人我收拾好了,您看,不耽误您回去。”
谢谨闻神色复杂地坐起身,“我说了,你不必跟我去。”
姜念知道他在想什么,包裹一丢,又坐回床边。
“您先前说,往后我尽可倚靠您;可我也会想,自己怎会如此没用,一点都不上大人的忙。”
谢谨闻正忙得焦头烂额,知道这些日子对她多有忽视,却实在没精力理会这点女儿家心事。
“你……”
“大人,”姜念顺势捧住他的手,“您能不能,也倚靠我一回啊。”
娇养的雀儿格外有心,绞尽脑汁向主人袒露自己的爱意。
男人不仅听得耳根子软,注视眼前那双通透的眼睛,心也跟着软了。
房门第二次被敲响,谢谨闻下了床,对她讲:“衣裳穿好。”
小姑娘喜笑颜开,立刻就去了。
屋门掀开时,白刃就看见两个人穿戴整齐走出来。
不等问什么,姜念就对他说:“先别去扰碧桃睡觉,明日等他起了,你再把她送来。”
“是。”
夏秋之交白昼还长着,马车驶到西直门外时,天已蒙蒙亮了。
她与谢谨闻靠在一块儿,一路行得还算稳当,好歹又眯了会儿。
“就住延庆殿吧。”
姜念在人怀里点头。
把她半路放下,嘱咐她补会儿觉,谢谨闻便又不知去向了。
姜念也没再睡,自己简单安置一番,便想着做他的女人真没劲,永远伸长了脖子,等他得空来寻自己。
再迟一些,有个内侍带着名宫女过来。
姜念认识她,一时却叫不出名字,“是你啊……”
那人知趣地冲她福了福,“见过姜姑娘,奴婢桑榆,太傅说奴婢与您相识,就拨了奴婢过来。”
“哦。”本是想着,把碧桃带过来,这殿里也不必多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