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高仁甫,二十九岁中的举,一直到三十八岁仍未登科。他三十八岁那年,是我提拔的他,虽不见经世之才,但我看得出,他是可用的。”
他说这段时很平静,姜念便问:“他辜负您的知遇之恩,您打算如何罚他?”
男人淡声吐出几个字:“死罪难逃。”
虽是意料之中,可听见这几个字,姜念的心还是颤了颤。
“您怨他……背叛您?”
她又想起宣平侯府再遇,他以为自己还有个韩钦赫,怒到几乎要杀了自己。
“没什么好怨的,”他这回却很平淡,“人心易变,三年不曾见他,他存了私欲,这不奇怪。”
姜念就想,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不同的。
谢谨闻会因她的背叛勃然大怒,面对手下改换阵营,却是轻飘飘一句话揭过去。
往后她要跑,就只能一击必中。
一旦被他捉回来,他或许不会杀了自己,却一定会叫自己生不如死。
“在想什么?”
他并不喜欢猜姜念的心思,见她出神便问出声。
姜念只摇头,“我在想,这个人心里还是有您的,不对您动手,只想来抓我。”
谢谨闻却说:“我宁可他们朝我来。”
男人抬手撩下帐子,揽着她娇小的身躯一起躺下,“跟在我身边很危险,从明日起,你就呆在客栈里。”
姜念一惊。
她在人怀里仰头问:“您还记得吗?我这趟来,是有任务在身的。”
送信的事,谢谨闻自然记得,“今日高仁甫说了,韩钦池染了疫症,你这信要送,也没法亲自去了。”
姜念没听进去多少,只听见那句:韩钦池,染了疫症。
她尚未见到人,也不好贸然回信给孟春烟,又想到韩钦赫只身前往,人还在谢谨闻怀里,心却飞到了别处。
“那我们,何时过去?”
“姜念,”男人轻轻叹气,“那里很危险。”
言下之意,叫她不用去了。
“可是,您不是让韩公子去了?”
男人无奈挑了她下颌,拇指摩挲过尚且幼嫩的面颊,“我说了,你不用管他。你要做的,就是好好跟在我身边,不要涉险,知道吗?”
“可……”
“好了,”他强硬打断,“好好睡觉,若不出乱子,一个月就能回去。”
姜念听得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