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就是虎视眈眈的主管,周围更有几十名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警卫时刻监视着这边,只要徐久说错一个字——哪怕仅仅多动了下腿,都会把他瞬间扫成筛子。
奇怪的是,他的心安安静静的,一点儿都不害怕。
“没有的,长官。”徐久说,“我是快宵禁的时候出来的,因为中午带回去吃的压缩饼干丢了,所以我就想问一下两边的工友,看是不是有谁拿了。”
他如此镇定,倒让主管十分意外。
“所以,你没有触犯宵禁?”对方接着问。
“没有的,长官。”徐久的表情很平静,重复回答,“实在找不到丢的东西,我就赶在宵禁之前回房间了,我不敢做违规的事。”
他还记得六号昨晚对他说的话,这里已经是水母们的狩猎场,它们伪装着混迹在人群里,能对这里遍布的,天罗地网般的监控探头和红外感应仪视若无睹,其中必定有什么缘由。
听到他这么说,“长官”终于抬起头来,屈尊赏脸地瞥了他一眼。
“是啊,毕竟监控坏了嘛。”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那当然没人看到你是什么时候回的房间,只能是你说了算喽。”
不等徐久再说话,他抽出一份名单,上面印着四个人的照片,正是昨晚抓住徐久的四名警卫。
“见过他们没有?”
徐久抬起头,仔细观察片刻,摇头。
“我没有见过他们,长官。”
那人盯着徐久,慢慢收回照片,朝旁边一抬下巴。
“你,去,第一个做测试。”
徐久不明所以,主管趁机在他肩膀上揍了一下,把他往合金栅栏那边赶:“还不快滚!”
他沿着栅栏走到尽头,按照指示,尝试着把手伸进面前机器的小口,手背上先是一凉,接着猝不及防地袭来剧烈刺痛。
徐久倒吸冷气,把手抽出来一看,他的手背上已经多了一道颇深的血道,呈开口的菱形。
“棉签和创可贴在左边,”机器后面的人不耐烦地说,“继续往里走。”
就这样,徐久压着伤口,又被人刮了口腔粘膜,用灯照了瞳孔,做了两套不明所以的测试问卷……等到一系列繁琐的流程走完,他来到栅栏尽头,一名带着口罩,眉眼和善的年轻人,胸口戴着“审查员”的名牌,正在那里等他。
“你的测试结果,”他温和地说,“恭喜你,合格了。拿好工牌,手上的伤露出来我看下。”
徐久赶紧揭开创可贴,审查员凝视着新鲜的血口,不知为何,他的眼神专注得令徐久感到一丝不安。
“很健康的颜色啊。”他笑着说,拿着小仪器,往徐久的伤处一按,似乎打进了什么凉凉的东西,手指也无意识地碰到他的手背,“这是身份芯片,你的工牌在那边,要拿好。”
徐久急忙道:“谢……”
他一下愣住了,剩下那个“谢”字不上不下地挂在嘴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审查员的手指比仪器还要冰冷,就像一根了无生机的死肉,软软地拂过他的皮肤,带起一阵令人作呕的恶寒。
徐久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就在审查员抬头的一瞬间,对方的瞳孔虹膜,分明沁出了一圈他再眼熟不过的幽蓝光泽。
“……谢。”
他木讷地说。
相比之下,六号同样是危险的异形,同样是当初那只巨型水母的一部分,可它时常表现出的懵懂气质,以及直白而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