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为樱宛盖好被子,起身出去,守在了门口。
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顾玄卿离去的背影。冬月在心中纠正了一下自己。明明看到樱宛那样难受,顾玄卿还是就这么走了。
他往后,不会再管樱宛,不会再管她们了。
她们要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公主身边,就只有她了。
屋内,床榻上。
看着冬月关上了门,樱宛双手颤抖着,将鲜红的枕巾团成一团,塞入口中。
她不愿叫出声来,给旁人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双手在汗津津的身子上死命捏揉着,只希望能快一些,再快一些。
可身体颤抖到极致,紧闭着的眼中,浮现出的,还是顾玄卿的身影。
女孩忍不住,哭出声来。
西域侍女含枫落水一事,到底还是从后宫吵到了朝堂。
西域使臣咬死了樱宛欺辱含枫,就是有辱西域国体,要樱宛公开向王女的侍女赔礼道歉。
大央一方则觉得,再怎么说,樱宛也是皇后义女,是个公主。含枫不过是个侍女,就算樱宛真的把她推搡入水,也没道理让自家的公主,去给侍女道歉。这是明晃晃地打大央的嘴巴子!
两方在朝堂上挣得面红耳赤。
却都认定,是樱宛的错。
其间,花皇后也询问过樱宛几次。女孩撑着病体,讲出了事实真相。花皇后听完,只是沉沉叹息。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樱宛,“事到如今,谁对谁错,谁是谁非,早就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两国的面子!”花皇后长长的护甲,把绣着彩凤的衣裙抓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本宫不该留你在宫里。”
樱宛跪伏在地,以额触地,本就瘦削的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求母后做主!”
她想平平安安地带着冬月出宫,就只能服软。她只是想活下去,想离这个宫廷远远的。
再也不见顾玄卿。
可无论是西域人,还是大央人,都不肯放过樱宛。
这一日,樱宛偏殿中,脸生的太监为她用金盘托来了三样东西:
匕首,白绫和毒酒。
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一死,樱宛站直了身子,拿起匕首。
鎏金雕花的手柄,咯得女孩掌心的伤口生疼。
樱宛:“是哪位贵人要赐我去死?”
皇上,还是皇后?
太监一言不发,只把手里的托盘往上举了举。
是无声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