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孩子的哭声渐渐下楼远去,樱宛剧烈起伏的胸口才慢慢平静下来。
有时候她真怀疑,自己是魏大成和邓春娘亲生的吗?他们对她这样的坏……
可转念一向,这对夫妇向来重男轻女,对自己那两个姐姐也没好到哪儿去……
含芳阁二楼。
顾玄卿放下手中书卷,卷起窗帘,看着底下邓春娘抱着孩子快步离去的背影。
那小小的婴孩,啼哭不止,邓春娘也没停下脚步安慰。
那就是樱宛的孩子?是她和她心尖尖上那个男人生的?
“咯楞”
一声轻响。
无意识中,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把窗边竹帘攥得变形。
这番母女对话,他只零星听到女孩说不要孩子。为什么不要,是因为……他吗?
还是……
因为花皇后的缘故,顾玄卿这辈子最痛恨不负责任的母亲。樱宛,是那样的人吗?
还是说,因为自己的存在,因为自己也要喝那种东西,害得樱宛不敢把亲生的孩子养在身边?
……是怕这么小的婴孩,和他抢奶水吗?
“哒”一声。
细细的竹帘,在男人手中齐齐折断。
幸亏,他从没喝过。以后……也绝不会喝!
“……厂公,爷,您的手?”顾炼小心翼翼的轻唤,把男人从沉思中唤醒。
顾玄卿才发现,折断的竹帘茬子刺破了他掌心,那纵横交错的掌纹中,有淡淡血色渗出。
男人受伤的手虚虚攥拳,背到身后。“怎么?”
“是蔡姑姑传信。说……白小姐珠玉在前,她这辈子教学生涯,已是圆满。不想再收徒。”顾炼窥着顾玄卿黑沉的脸色,咽了口口水,“不过她说,若是单学香道一途,她倒可以给夫人做个老师。”
这就是在讨价还价了。
顾玄卿略一沉吟,“告诉蔡姑姑,可以先从香道开始。”
樱宛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他有把握,蔡扶会喜欢上她的。
顾炼领命退下,顾玄卿沉吟了片刻,还是上了楼。
樱宛正愣愣地坐在妆台前,从铜镜中看到男人身影,才吓了一跳似得起身,“玄卿哥哥。”
久违的称呼,让男人心中倏地柔软了一瞬,“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