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以夏的话,成功地让老爷子脸色更加苍白起来。
“况且,奶奶她自己是信佛的,佛会渡这样的人吗?”
“以夏,爷爷也是没有办法,这些年,你过得非常辛苦,爷爷也想让你回海晟,把海晟交给你,可是,你奶奶那么强势的一个人,你父亲又懦弱还整天不成事,爷爷也有爷爷的难处……”
“不必,我从来也没有想过得到宁家什么,又或者得到海晟什么。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我母亲的,我的,可是,你们非但不还,还想从我身上压榨最后一滴血。我很失望,我以为您会跟他们不一样,可是刚才,您似乎也很满意劳家的背景。”
老爷子脸色苍白,有些语塞。
“就没考虑过,我是不是愿意的。就像当初把我塞给顾家一样,我跟顾子言原本也没有什么感情,正因为你们把我绑在他这条船上,令我不得不为他去拼打,去奋斗……”
“甚至,从小,您就教我什么责任义务,教我坚强面对一切,勇于承担……你们想把我培养成坚韧锋利的剑,让这把剑成为宁家开疆辟土的武器,以后还想把这把剑教到你们一心保护的珍宝林沫沫的手里……”
“从小到大,林沫沫就是生长在你们保护的羽翼之下,她能撒娇,能任性,而我,作为你们手里的剑,就只能作为你们谋利的工具,你们指哪,我就得打哪……”
“为什么?为什么我被你们强行安排这样的命运?为什么我就必须为了你们的利益牺牲?”
宁以夏冷冷地质问。
老爷子浑身僵硬,脸色惨白难看,有些气急地剧烈咳嗽起来。
宁以夏此刻忽然看到自己心上那千疮百孔的伤口……
果然,还是她太天真了……
老爷子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捂着嘴,直到口中一片腥甜,他才吃力地咽了下去,看着跟前满脸失望沮丧的宁以夏,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是不是,争那口气,就有那么重要?”
“哈哈,您说呢?我不是你们养的狗,任劳任怨,还不能有脾气。即便是狗,它也有脾气,我大概在你们眼里,连一条狗都不如。”
“别那么说,以夏,爷爷没想到你心里会这么想。爷爷也并非没有关心你的情绪,不然当初爷爷也不会花那么大的力气,把你捞出来,爷爷都知道……”
“爷爷现在跟我提起这些,是想要我还您这些恩情是吗?”
宁以夏淡然笑了笑,语气平和地问道。
“以夏,你不要这么说话,浑身是刺。”
“没办法,被逼的。不过既然爷爷提起这个,那我也不妨告诉爷爷,我决意找出证据,把当年陷害我的人送进去,我要让她为她自以为是的聪明,付出代价!”
“以夏……”
“好了,爷爷您就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宁以夏心里一片冰冷,已经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
这令人压抑的气息,真的令她有点想崩溃。
尤其是面对着跟前的老人……
她本来以为,在他面前,她至少还能得到一丝安慰的,可是眼下看来,还是她是不可能得到的……
宁以夏起身,直接离开。
“以夏,以夏!你等等!”
老爷子还在后面呼唤着,但是宁以夏的脚步也没有慢下半分,很快身影就消失在门口。
路过走廊的时候,还看到她原本的房间门口站着几个黑衣保镖,应该是为了堵住想上来看热闹的人。
顾子言也站在一旁的栏杆边,没有进去,一脸的担忧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