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俊一懵,也觉得满腹疑惑,一头雾水道:“这……晚辈也不知道。也许……是用了什么秘法吧?”
赤练真人不知可否地点了点头,便说自己要出门去拜访一个故友,大概得一年多后才会重新回宗门。这段时日,他希望谢子俊能留在宗门中,看着宗门里大大小小的事情。
谢子俊答应了下来,拜别了师尊,回到自己的洞府中,他便开始检查此行的收获。
这一番翻找没寻到什么能让自己多想的东西,却是在自己手上的储物戒子,发现了一行以神识蚀刻上去的讯息。
储物戒子也是玉器,能用来做储物戒子的东西,自然就能用来做玉简。因此,储物戒子的玉面上,也是可以以神识蚀刻文字的。
他想,自己应该是非常紧要的时候,来不及取出玉简,才在储物戒子上刻下了这么一句话。
这行蚀刻上去的话,让他大吃了一惊。
“小篱是魔修?”他低声念出了这五个字,几乎要以为自己看错了。这怎么可能呢?这行字怎么可能是他刻画下来的呢?他心中一片凌乱。
这时候,他又想到了自己脑海中消失的一段记忆。他很确定,自己的脑海中,着实少了一段记忆,难道这段记忆就和这句无从验证的话息息相关?
他着实不愿意相信这句话是真的,可又忍不住想,如果它就是真的呢?
那时候,凤梓暄就在她的身边。如果他发现了江蓠和魔修之间的关系,他会怎么对江蓠?而他的那段丢失的记忆,又是不是被凤梓暄抹掉的?就是为了遮掩住这个堪称丑闻的秘密?
一想到这些,他就忧心如焚。举步向着门外走去,可才到了门口,又定住了,沉吟半晌,挣扎着走了回来。
他算了算,自己这一次至少昏迷了半个月。这时候,不管凤梓暄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该做的应该都做了才是。这时候,他就再去一趟药王城,应该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吧?
他眼神复杂地盯着手里的储物戒子,暗叹了一声,原本以为这上面的消息是错的,这会儿却不那么确定了,甚至觉得,这上面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可是,江蓠修炼的九霄剑典又如何解释呢?他可从来不知道,魔门修士也能修炼九霄峰的独门心法啊!
他忍不住回想起自己遇见江蓠始末,将过去几十年的记忆,一遍遍反复斟酌。
可是,最终也没有办法从中寻出一丁点儿蛛丝马迹来,反而忽然有了种感觉,他这个表妹的身上,似乎有太多秘密了,其中尤为扑朔迷离的,就是她和江家人的关系。
他记得,即便只有五六岁的时候,他所见到的江蓠,便有点儿奇怪,大部分时候,都不似寻常孩童。而后来,进入太玄门后,她和江家人之间的关系,又淡化得太快了。
仿佛一夜之间,曾经血浓于水的亲人,就变成了薄如水的陌路之人。不管是江家父母,还是她,都放手得太快了。
也许,他该去寻自己的姑父江云天来太玄门一趟,把一切都问个清楚。
谢子俊看向碧云城所在方向,沉吟良久,终究低低叹了一口气,走到桌子旁边,开始提笔写信。
这封印写得并不顺畅,改改停停,写废了十几张信纸,方才最终完工。落下最后一笔之后,将信嵌入一个传讯符中,走出房间,屈指一弹,将小小的传讯玉符弹进了茫茫夜色之中。
至于那些写废了的纸张,被他径直扔进了一侧的窗台上。
他没有注意到,在走出房间的时候,有风顺着窗子吹进来,卷走了几个废纸团,将之吹落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而江蓠醒来的时候,入眼却是一片熟悉的景色。她正躺在一张玉床上,透过窗户向外看去,是密密匝匝的一树藤萝花,湛蓝如洗的天空,还有远处的一座座巍峨雪峰。
空气里的灵力也很熟悉,似乎是仙灵力,但又比仙灵力更刚猛,似乎是魔灵力,但又比魔灵力更清冽。
她还记得这个地方。
这里是冰风谷,楚夫人的地盘。
房间里空无一人,她坐起身,先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经脉中的伤基本上都好了,运行灵力时畅通无阻,只是识海伤得有点儿重,就连放出神识探查一下这个小院子的景色都做不到。
无法动用神识,那就连内视丹田都做不到。她索性放弃了这种打算,走出房间,打算随处看看,看能不能遇到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