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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璎珞耳坠(第1页)

见狼崽子臊得落荒而逃,薛鸣佩摇了摇头。本以为崔畅临终前所说的另一份文书,一定在崔扶山手里。没想到接纳少年之后,薛鸣佩才发现,崔扶山对此竟然是全然不知。告诉他之后,他甚至回了以前和崔畅的老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头绪。要是有那文书在手,此次大哥的事情,薛鸣佩也不至于非得以身为饵,求戚韫出手,直接用文书换得大哥生机就是。是以,现在一提到那文书,崔扶山便觉得失责,羞赧得恨不得把碎了一地的自尊心,和自己的头一起埋进沙子里,老实许多。乖乖任薛鸣佩拿捏。沐浴干净,薛鸣佩躺在美人椅上看账本,困意汹涌而上,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小憩起来。窸窣的衣料声响在耳边,她也没在意:“枫儿,端茶来,我渴了。”俄而,茶盏的温润触感停在唇边,她眼睛也没睁开,直接喝了,一口下去便觉得不对劲。熟悉的曲水香的气息,笼在茶香里,平添暧昧之色。一睁眼,便对上了戚韫幽深双眸。他俯下身来,几缕鬓发落在她的脖颈上,生出难忍痒意。薛鸣佩一惊,唇边茶盏被撞了撞,便泼出零星茶水,顺着唇弯下颔流淌,没入雪白的衣襟里。“表、表哥……”戚韫“嗯”了声,伸出手来,冰凉的指节轻拭着肆意的水渍。然后抬起她的脸。薛鸣佩的双眸蕴起湿润,红潮轻易地泛起,心知肚明会发生什么,乖顺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自从在大夫人那里过了明路,定下下个月便成礼后,他也不是第一次过来。……轻纱摇曳,遮去一室缱绻。“现在,高兴了吗?”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动作却愈发不怀好意。薛鸣佩抖成一团,无力地攀住他的肩膀。“说话。”“……高……高……兴。”她猛地睁大眼睛,软成一滩水,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声音带了哭腔,“多谢表哥。”“谢什么?为你恩人那件事情谢我?”戚韫无情地一按,好生欣赏着她涣散的眼神,低沉道,“还是为现在这事儿谢我?”薛鸣佩简直羞愤欲死!但她也知道,为着大哥这案子,戚韫辛苦了几个月,夙兴夜寐,她着实感激涕零。既然事已至此,她又无以为报,还矫情什么。干脆红着脸配合起来。暖香氤氲,薄汗浸润,喘息更浓。“看来,上一次我送来的册子,佩娘认真学了。”他的声音扑在耳边,前所未有的称呼把薛鸣佩刺激大了。“……嘶!”戚韫倒吸一口气,“反应这么大?”“二公子……怎么突然这么唤我?”薛鸣佩心头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个称呼,始终是与众不同的。“呵呵,你那好恩人能这么喊,我不能?”正在要紧之时,她已经彻底失神,哪里还能听清这咬牙切齿的絮语,只是茫然地摇着头,似哭似呆。戚韫眸色更深,半点不肯放过她。今夜还长着,够他连本带息地好好讨回来。……再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薛鸣佩侧躺榻上,锦被半掩,露出一抹白皙,隐隐有红梅之色点缀,原本就娇美可人的脸庞,养出了妩媚之态。戚韫欣赏够了,俯身一吻,便起身换衣。没想到这动静倒把人惊醒了,薛鸣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戚韫背对着自己穿衣。裸露的背部,因为动作笼起优美的弧度,一对蝴蝶骨展翼欲飞,上面还遍布了惨不忍睹的指痕。都是她的杰作。她又红了脸,眼睛却忍不住笑得弯起来,趁他背对着自己,放心大胆地看。“……好看吗?”薛鸣佩:“……”竟然忘了,少卿大人的背后也是长眼睛的!戚韫偏过头来,似笑非笑,锦袍未系,更显风流蕴藉。“过来。”他懒洋洋道,“伺候夫君更衣。”薛鸣佩曼步走近,纤细的脚踝陷入厚厚的地毯里,给他笼好衣襟,系上腰带。胳膊环住劲瘦腰肢,眷恋地没放下来。“五天后梅园宴上的衣服首饰,准备好了吗?”戚韫一只手回抱住她,问道。“都准备好了,舅母上个月就差人送过来了。”薛鸣佩的情绪低落下来。“嗯,你之前鲜少赴这些宴会,若是局促,只管跟在苒妹和母亲身后就好。”戚韫摸了摸她的耳垂,“我走了。”薛鸣佩只觉得耳垂多了份重量,冰冰凉凉,送别戚韫之后再看镜子,只见上面多了一对璎珞耳坠子,红得像血似的,荡在那白皙莹润的耳尾鬓发间,愈发显得雪肤乌发,美得惊心动魄。薛鸣佩摸了摸耳坠,却不见喜色。大夫人以戚氏主母的身份,在梁京梅园里设宴,广请京城各府的夫人贵女和公子们赏秋,还特意交代了她也要一起去。“表姐以前不常出面,但是总不能避人一辈子。”戚苒道,“你也不用害怕,到时候就和我一起便好,正好如婷也会来。”“多谢四妹。”还要小两岁的表妹照顾,薛鸣佩简直是无地自容。也知道大夫人是好意,希望自己出去走走,结交些朋友,哪里还好意思再推三阻四。只是,她也知道,这一场宴会背后的另一层含义。戚韫已经二十有一,还未曾婚配,大夫人哪里能不急,戚苒也快及笄,得慢慢相看着人家,所以这才借宴会掌眼呢。听说那位大夫人十分看好的荻阳郡主,也会赴宴。想到这里,她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恹恹地把耳坠子取下来收好。真是贪得无厌。戚韫对她的好感,本就是她借着原本的“薛鸣佩”偷来的,又不要脸地勾引,如今救下大哥,已经是大幸,她竟然还有不足之意?趁早歇了这些遐思,只规规矩矩尽应有之责才是。等到什么时候,戚韫对自己意兴寥寥,甚至觉得她碍了正室或者新人的眼,她也该知情识趣地讨个恩典,自行离开才是。无欲无求,才不会痴心妄想,免得到时候难堪,吃尽苦头。她淡了情意,吩咐枫儿伺候自己洗漱,换上衣服,打算一会儿就去馥恒庒和爹的庄子看看。大哥出来以后她一直不方便见他,到现在还记挂着他的伤呢。情爱皆是浮云,于她而言,至亲和生意才是真正能倚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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