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嘴角带着甜蜜娇羞的笑容,瞬间回到二十年前那个娇俏的漂亮小姑娘:“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在想,这城里来的公子哥哪里受得住大山里的生活,过不了几天就会哭鼻子……结果你非旦没有哭鼻子……”
她低下头,触及到宋运安安详的面容,声音忽然止住,一道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呀,这么快就睡着了,那我不说了,免得吵醒你。”
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深,眼角流出的泪却越急,上天虽然残忍的让他们错过二十年,却也在最后给了他们团聚的时间。
何况她应该高兴,这一天迟早会来,她早就做好准备了不是吗。
十多秒后,姜眠上扬的嘴角僵住,她用手捂住唇,紧接着眼泪如同开闸一般倾泄。
她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捂着唇的手在克制的颤抖,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攥紧床单。
她颤抖着手想去抚余然的脸,却又停在半空,片刻后,她低声喃喃,带着祈求带着期望又带着绝望:“运安,如果可以,你回来好不好,我把我一半的命给你,我们一起活到五十岁。”
“好吗?”尾音消失。
张导盯着监视屏,一时忘了喊过。
场内无人说话,安静的掉颗针都能听到。
左星平听到人群中有压抑的啜泣,他打量周围,发现很多人都哭了。
忽然觉得胡子有点湿,一摸,天师爹愣了好几秒。
他居然也看哭了?!
宝贝女儿真是太棒了——天师爹吸溜着鼻涕,内心的小人已经跳起来抱着女儿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张导,过没过您给个准信呀,我这哭的眼睛都肿了耶。”打破场内寂静的自然是姜眠,她瞪着一双因过度哭泣的红眼睛看向张导。
明明刚刚还悲伤的不行,可她一说话,那股悲伤到凝滞的氛围瞬间消失。再触及她的眼睛,里面含着对导演还不喊过的些微不满,让她整个人变得俏皮起来,分外可爱。
张导还没有说话,一道掌声忽然响起——这掌声自然是左星平拍的,宝贝女儿演的这么好,他当然要为女儿拼命鼓掌!
有人带头,其他人顿时反应过来,于是安静的病房里响起热烈掌声。
装死的余然坐起来,接过助理的纸巾擦姜眠掉在他脸上的泪水,并对姜眠竖起大拇指。
张导赞赏的看了眼姜眠,眼中满是对姜眠的喜爱——这年头遇到一个有灵性的演员并不容易。
姜眠前几条让他不满意,经他一讲戏,这一条比他的预期效果还要好,惊艳的让他忘了喊“过”。
他把这一切归功于姜眠的“顿悟”。
鼓完掌的左星平悄悄退出人群,找了半天才从脚板底下找出小纸人,然后一脸灿烂笑容的离开。
姜眠完全不知道天师爹观看了她整场表演,她一脸谦虚的听着众人对她的夸赞。
趁休息时,有个工作人员跑过来对姜眠道:“姜老师,您知道关欣在B组拍戏时,发生了什么吗。”
“她那场戏是私底下骂您这个角色的戏,结果开拍的时候,她念台词时,直接喊了您的真名。”工作人员也不卖关子,忿忿的说,“她对大家解释说是入戏太深,我真没见过比她更白莲的人了。”
“而且这场戏她表现的格外好,一条就过,曾副导都夸她演技好,厉害呢。我看呐,她这是本色出演,当然演的好。”
工作人员跑过来说这件事意在讨好姜眠,不过待她说完,发现姜眠神色未变,没有任何反应,又有点讪讪的。
“辛苦了。”姜眠说,让唐安安给了盒巧克力给工作人员,后者喜滋滋的离开了。
这场小插曲过后,姜眠又拍了几场戏,到中午休息时,她让谢司元多准备一份午餐,继续让唐安安给天师爹送过去。
等唐安安回来时,手里拿了个草编的小狗狗:“眠眠,这是左先生让我给你的。”
——第二次送餐,唐安安礼貌的询问如何称呼天师爹,天师爹想了又想,说:“叫我左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