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寒假不见,对方好像又长高了点,也瘦了,精气神很足,看不出来是大病初愈。他穿了双黑色球鞋,羽绒服也是黑色的,头发不是寸头了,但还是好帅。
“没剪头发。”
这是路见星见到盛夜行的第一句话。
“我倒想去,”盛夜行接过被路见星拖得七扭八歪的行李箱,笑了,“我那天带着盛开说去给她剪个什么公主切,我舅问我剪不剪,我说要,我想剪回寸头。我舅吓得赶紧给我塞了几百块红包。”
“哈哈。”路见星笑得很捧场。
“傻乐什么,你都听不懂,”盛夜行递给他一杯买好的奶茶,“晚点了十分钟吧,奶茶都凉了。”
“听,听得懂。”路见星努力辩解。
“那你说说什么意思?”
“死……”眼神亮亮的,路见星望着他,“死舅!”
盛夜行差点笑出声,“看不出来你懂得还挺多啊。”
正想抓着机会试着再聊几句什么,路见星的手机倒响起来了,是李定西打的。
按照惯例,李定西的电话一通就会开始主动叨叨模式:“哎,路见星,我刚刚陪我家里人逛书店,我看到一本书挺好。要不要我带给你一本当新年礼物啊?”
盛夜行咳嗽几声偷听。
李定西继续说:“叫什么……《暴王龙喂养手册》,讲养盛夜行的,你感兴趣吗?”
“……”路见星沉默。
“哎呀,你肯定特别好奇,我先给你讲讲。”李定西把书页摊开,一本正经道:“说它们在地球会觉得冷,得穿八十个成年人分量的羽绒服。还有啊,它们要吃鳄鱼,得放养,还要给它们铲……”
铲什么,铲屎!
因为对声音敏感,路见星的电话拿得远还开的扩音,盛夜行全听进去了。
“操,”盛夜行忍无可忍了,凑到电话边冷笑道:“李定西,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我靠,吓我一跳!老大你怎么也在旁边?”
“开学了啊,开学了我就肯定在身边儿。”
盛夜行咳嗽一声,才病好了的他嗓子都还是哑的,“叔叔阿姨把他送到动车站了,我来动车站接他。”
“我也到动车站了,你怎么不来接我啊?”
“你也不敢一个人回学校?”
路见星耳朵红了,还是要争一口气:“我敢。”
“你听听,人家星星儿说敢!”李定西不甘示弱地叫起来。
“停,”盛夜行一声喝住他,“你多大了?你跟路见星争什么争。”
“你别老拿路见星当小孩儿,他比我小不了几个月。明明就是你自己心眼儿长偏了,还说我欺负小孩儿!不公平!”李定西想闹了。
他怎么都想不通怎么新舍友才跟盛夜行住了几个月就关系好成这样了,那自己往哪儿搁啊。路见星如果肯跟自己玩儿那还好,但关键是路见星不爱理人,和除了盛夜行之外的人沟通简直堪称困难。就算是同龄的男生,再沉默也玩儿不到一起去。
李定西一想到这儿,就有点郁闷。
本来想钻空子和路见星搞好一下关系,没想到这还没来得及收假,盛夜行倒好,直接奔动车站接人去了。
李定西沉默了几秒,决定询问一下:“老大,你是打算和路见星在外边儿住一宿,明天再回学校吗?”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因为今天挺累了。”盛夜行买了瓶水蜜桃饮料,拧开递给路见星喝,边放钱边用肩夹着手机,“但是……我考虑到他对酒店环境不太熟悉,他会受不了,就算了。我先带他回宿舍,我把宿舍收拾收拾,今晚我们就睡宿舍了。你多久回来?”
“我今晚吧。”等你收拾完!
“明早?成,明早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