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回春淡淡道:“想必十万两差不多有的吧?”
李管家打了个哈哈:“老爷说笑了,小的一个下人,哪能攒到十万两的银子?那可是一座银山了!”一双小眼睛却眯缝起,更小,扫着前面几人。
施回春平静道:“银山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李管家道:“小的不明白老爷在说什么!”
施回春问道:“你可知道,老朽已大限将至了?”
李管家悚然一惊,失声道:“什么?你……”
心虽震惊,却当机立断,话未完,人已飞退,乍看上去,胖乎乎的身形,速度却不慢。
他不傻,施回春此刻言行反常,已叫他生疑,这时候又说此事,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他这是要与星宿海作一个了断了!李管家深有自知,不谈那两个来历不明底细不知在旁虎视眈眈的女人,就算施回春一人,他便应付不来,一念既通,哪里还敢片刻多留?
施回春望向凌珊:“星夜姑娘?”
凌珊微微一笑,拔身而去,后发先至,信手数招,李管家便跌回施回春跟前。胸间气血倒冲,呕出一口鲜血,脸色青白不定。
施回春道:“老朽日子就要到头了,过去的债,也到了彻底清算的时候,念在宾主八年,你我相处还算融洽,只要你将这些年吃下去的吐出来,老朽便可保证,今日放你一条生路!”
李管家脸色愈发苍白,看着凌珊道:“没想到,你还能请到如此高手,我们都小瞧你了!”
凌珊适时给予回应,笑道:“夸奖我就收下了。”
李管家挣扎着起身,但他挨了凌珊一掌,导致气息不稳,浑身都感乏力,方起便虚脱一样瘫坐,喘了口气,道:“姑娘可知道,你现在是在与星宿海为敌?”
凌珊道:“知道!”
李管家一滞,继续道:“此举实为不智,奉劝姑娘三思,莫要被施老儿蒙蔽,胡乱插手其中!”
凌珊笑而不语,施回春道:“老朽再问你一遍,那些银子藏在何处了?一一说明,否则休怪老朽不留情面了!”
李管家咬牙,猛提一气,就要大声呼出,提醒府上其他同伴。
然后施回春早有防备,指如疾风点出,迅捷无匹。
“你……”
李管家欲避而不及,欲挡而不能,两眼一突一瞪,噗的一声飞血,软软倒地。
施回春叹道:“哎,事到临头,死不悔改,何必呢?”
他并未杀人,只是点了他昏睡穴,令他数个时辰之内休想醒来,而会吐血只是因为在提气过程中,被强横指力强行阻断,引动内气错乱反噬所致。
十万两终究不是小数,施回春还有心寻回,故未直接将人杀死。
但现在既已动手,那就得快刀斩乱麻,尽快去解决了剩下几人,以防有谁听到风声或察觉不对,提前逃了出去。
将人拖到偏房放好关好,施回春便又叫来家仆去通知其他人集合,而他自己则领着戴回面纱的凌珊与明月天先一步前往内宅大堂。
之所以只先收拾李管家,而非将四名已知的内奸聚齐一窝端或一个个单独叫来分别处理,一来是李管家武功高头脑好,还收敛着大笔钱财,最好单独拿下,再来,那几人极可能各明底细,施回春若一个个叫来,难保不会有谁中途收到风声,有所警觉,而若是叫人一齐过来,更启人疑窦,这么多下人伙计,怎么只叫他们几个?而令所有人都集合,可掩人耳目。
在堂中安坐片刻,先是两三个内宅家丁与丫鬟,后西门钝与凤南离也带着一同在前堂忙活的八名学徒伙计过来。
施回春坐在上首,轻招呼了一声先坐,便继续等待。
西门钝与凤南离一头雾水,但师父既未说,也就依言照做,各自坐到了施回春右下首,凌珊与明月天对面的位置。
至于那些下人伙计,自觉在两侧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