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凝一直胡思乱想,还真没注意这个,等许不令进屋才反应过来,惊“呜!”一声,快步跑到床榻旁,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盖起来,面红如血,尴尬道:
“我……嗯,昨晚上阿青和阿白不老实,把床单弄脏了,我正准备换来着……让公子见笑了。”
阿青和阿白听不懂人言,但能大概明白主子的意思,连忙乖乖的低头,做出认错的模样,免得事后被收拾。
许不令对此,自然是看破不说破,在桌子旁坐下:
“来吃饭吧,待会有的是时间收拾。”
“哦。”
陈思凝把幔帐放下来,遮住有些乱的床榻后,才走到桌子旁坐下,脸儿窘迫不减,低着头岔开话题:
“满枝昨天是不是又说胡话了?昨天晚上拉着我讲了半晚上大道理。”
许不令把一笼包子推到陈思凝的面前,含笑开口:
“是啊,说陈姑娘对我有非分之想,非跑我屋里来,给陈姑娘做表率,让你主动点。”
?!
陈思凝啃包子的动作一僵,抿了抿嘴,偷瞄了许不令一眼,见他确实是开玩笑的语气,才暗暗松了口气,讪讪道:
“满枝尽喜欢瞎说,我把公子当江湖知己,岂会有非分之想。嗯……上次在凉城让公子哄我,是喝醉了,公子不要多想才是……吃包子吧,待会凉了。”
说完便开始大口啃包子,一副饿极了不想说话的模样。
许不令心中暗笑,也不再逗陈思凝,自顾自开始吃早饭,两条小蛇也凑了过来,摇着小尾巴,和粘人的小狗似的眼巴巴望着。
陈思凝心乱如麻,心思根本没放在吃饭上,只是把自己嘴堵住免得和许不令说话而已,狼吞虎咽不过一两口,直接把自己给噎住了。
“咳咳——”
许不令就知道会如此,连忙拿起水杯,坐到陈思凝的跟前,抬手轻拂后背柔顺的发丝,柔声道:
“吃慢点,堂堂半步宗师被噎死,这等奇闻,估计得在江湖上流传几百年。”
陈思凝脸儿红得似是要滴出血来,捧着水杯灌了一大口,实在撑不住了,把包子捧起来就跑到了露台上,尴尬道:
“屋里有点热,我……我在外面吃。”
有点热?
许不令看了看塞北正月的极寒天气,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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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许不令换上行头,和三个姑娘道别,来到了附近囚禁姜凯的小客栈。
小麻雀不是一般的记仇,昨天在外面冻了一晚上,到现在依旧站在了房间外的树杈上,目不转睛地注意着房间的风吹草动,远看起来就像是光秃秃的树枝上结了毛团子。
许不令走到跟前,把小麻雀叫下来,喂了水和吃食后,让它回去补觉,然后来到了客栈房间里。
房间里十分整齐,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
姜凯没能挣脱开绳索,此时依旧被绑在床上,侧目看着凳子上的两颗瓜子苦思冥想。
许不令把姜凯的手脚解开,姜凯便一头翻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是:
“许兄,你有话直说,我姜凯是爽快人,能答应的不会拒绝,办不到的你逼我也没用。你放两颗瓜子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
许不令把斗笠丢给姜凯,摆出高深莫测的模样,学着老夫子的口气:
“能看懂不用人说,看不懂是悟性不够,说了也没用,以后安安心心当个闲散王爷挺好。”
?!
姜凯眉锋紧锁,还真被这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唬住了,琢磨了下:
“我其实有了些见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许兄想的一样,许兄既然不肯说,那也罢了,等水落石出之日,你我心中自见分晓。”
说着把两颗瓜子拿起了收紧袖子里。
许不令缓缓点头,做出‘孺子可教’的眼神,带着姜凯出了门。
昨天晚上,姜凯已经安排人出去打探情况,许不令来到一家酒楼内,点了几个酒菜后,坐在隔壁的桌子上安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