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没有一件佩饰,但姬无良一贯冷沉的面容带上了笑容。
在这样的场合,他缓缓走过,竟然带起了几声惊艳的轻呼。
此时今日的早朝已经结束,议定了三日后给西疆三皇子举办赏花宴的重要事情。
至于轮空了的骁骑营统领一职,太后和镇北侯正夹着尾巴做人,这一营统领自然只能肖想不敢动手。
上次用了步兵营一次而已,龚毅就被皇帝的鹰卫给盯上了,权力逐渐被手下的三个偏将给分化了。
再妄动,估计龚毅就废了,那监视、也“照顾”了十几年龚毅的女儿及外孙的功夫可就白做了。
太傅一党本就是文臣,自然也明白皇帝的意思,手里没有能用的武将,朝堂清净了,自然该着手其他,此时调整兵力总比调整内政要强,乐的隔岸观火。
威远侯受了军杖没有来上朝,忠勇侯力挺皇帝。
皇帝专门将大魏的各级将军都叫来上了个早朝,想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多少将军还愿意站出来披甲执锐。
虽无战事,但整肃镇东军刻不容缓。
若是很多人都想去,就把步兵营和骁骑营还有城外镇东军的三万人的统领之职都给换了。
只要有人踊跃,这三大营的香饽饽皇帝愿意拿出来犒赏,只要抢了,皇帝已经暗暗决定,就给愿意抢的人都安排个职位。
可惜皇帝望眼欲穿地等着,从满心期待等成了心灰意懒。
一溜的银光闪闪的盔甲,一动就哗啦啦作响,可那些武将一个个站得威风八面,跪得地动山摇,说的话却都是“老臣惭愧。”
什么旧时多年征战,遗留了一身的伤痛,如今时不时地要用药调养,早已上不了战场。
或者老臣当年官微识浅,军中积攒的声望和人脉这些年早就散去了,凭自己一人,根本统御不了镇东军,若为副手,倒是可以勉力一试。
这些还是好话,皇帝还算能听,大魏也不是养不起这些曾经为国家流过血的英雄。
英雄总有老去的一天,这些皇帝认。
可是还有一些桀骜不驯的,说什么自家先祖、祖父、父亲曾经为大魏开疆扩土立过什么不世功勋、救驾有功、从龙之功……
以及什么能想起来沾了边的功劳,所以自己这辈就是领的荫封,吃的是祖宗饭,穿的是祖宗衣,没有道理先辈努力了,后辈不能乘凉,还得继续拼杀的道理。
保家卫国合该让有能力的青壮年去,尽情抛头颅、洒热血,大魏值得他们贡献青春,为自家的后辈子孙也求得个荫封才是正理。
好悬这话没有让皇帝当场脑袋溢血!
一个茶盏砸下,砸了最先开口说话,也是最嚣张的将领一个满头包。
忍了一忍,没有说出更重的惩罚。然后就发现,气早了,说这种话的可不是某个,而是一群。
数一数五六个呢,头顶上的红缨子长的跟镇北侯的都快差不多了,好歹镇北侯还出过力,这些个却真真的是酒囊饭袋、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