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谢一娘:“昨儿蒙弟妹接风,今儿也尝尝嫂子的手艺如何……”一边儿说着一边拉着谢一娘出了灶房院,根本当没看见谢一娘难看的脸色一般,直接拉着她到了前头小厅之中。
安嘉言看见一娘,不禁愣了愣:“你怎来了?”发现她脸色不大好看,又问了一句:“可是有什么事?”
安然笑了起来:“瞧二弟说的,你们兄弟之间能来往,我们妯娌之间见见面儿就不成吗,能有什么事儿,是我请弟妹过来的,想着昨儿在你们府里,承了弟妹的情摆下了接风宴,今儿见二弟来了,便索性也请了弟妹过来,一家子在一起吃一顿便饭,也亲热。”
安嘉言点点头:“嫂子说的是。”
见下人要设屏风,安嘉慕挥挥手:“弄这个劳什子做什么,一家子吃顿饭罢了,哪来的这么多规矩,你们妯娌俩也坐吧。”
安然倒是大大方方的坐下了,她本来也烦这些规矩,自然也不会守规矩,在翠园之所以回避安家树,是因有之前冀州的那档子事儿,一面对安嘉树,就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的荒唐事儿,虽说不记得干了什么,到底是发生过。安嘉言就不一样了。
谢一娘颇为别扭,却见安然坐了,也只能侧身坐下,面儿上瞧着平静,心里却跟开了锅似的直翻腾,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位新大嫂,别瞧出身低贱,绝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今儿这件事本来对自己大大的有利,却不想,一转眼的功夫,就彻底颠倒了过来,该自己落好儿当好人的,最后反让她当了好人,还抓着自己求情的机会,直接把那婆子推给了自己。
如此一来,若把这婆子撵出去,岂不是活打了自己的嘴,若不撵出去,留下,却也不是自己的慈悲,反倒让安然落了个宽善的名儿,这份心机手段,岂是一个丫头能使出来的。
四个人这顿饭吃的三个人都尽兴,唯有谢一娘食不下咽。
一时饭毕,待上了香茶,安然笑着道:“都说我的厨艺如何如何高明,如今看来,却名不副实啊。”
安嘉言愣了愣:“大嫂怎会如此说,大嫂做的这几道菜,乃嘉言平生所见所食之最美味的佳肴,也怨不得大哥吃不下我府里的菜了,尝过大嫂的手艺,旁的真有些难以下咽了。”
安然摇摇头:“你就别夸嫂子了,你不算,得弟妹吃着好才行,刚弟妹可没怎么吃,可见嫂子的厨艺不精。”
安嘉言其实也注意到了,不禁看了妻子一眼,谢一娘脸色一滞,忙道:“嫂子说笑了,嫂子做的菜自是佳肴,只不过一娘这些日子都没什么胃口,且刚过来时候嘴馋,又吃了几块嫂子昨儿叫人送过来的点心,这才吃不下。”
安然点点头:“原来如此,弟妹倒真把我吓着了,我刚还想,这几道菜做的何处差了呢。”
安嘉慕的目光划过谢一娘落在安然身上,停了半晌,没说什么,等嘉言两口子走了,才揽着她问:“你跟弟妹可是有什么事?”
安然眨了眨眼,看向他:“你是怕你弟妹欺负我不成?”
安嘉慕笑了起来,点了点她的小嘴:“这话说的刁钻,你什么性子,我还能不知道,虽说有些懒散,却不是个好脾气的,谁要是欺负你,却是没长眼呢。”
安然笑了起来:“这么说,你是怕我这个当嫂子的欺负你弟妹了。”
安嘉慕摇摇头:“皓思娘出身世族,这世族里出来的人,没一个心思简单的,跟我说说,到底有什么事儿?”
安然抿着嘴笑:“我们妯娌之间的事儿,你一个男人家就别跟着掺和了,我自有道理。”
安然十分明白,有些事儿可以丢给丈夫,可有些事是必须自己处理的,这妯娌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最难处理,若是大大伯子掺和进来,可成了大笑话,也显得自己无能。
不管她乐不乐意,如今她已经是安家的大夫人,这宅门里头的事儿,不想面对都不行,虽说不想惹谁,可欺负她,也休想。
等安然睡着了,安嘉慕才把仆妇叫过来,问了问,这一问脸色便有些不好看,虽一直知道谢一娘的心思重,手段多,却没想,她会把念头动到安然头上。
本来自己还想,一家子何必分这么清楚,太过生分,如今生出了这样的事儿,却不得不好好考虑考虑,只不过一个下人都敢欺负到主子头上,当自己是死人不成。
安然午觉醒来却发现竟然在马车上,而安嘉慕这个超级大色狼,正趁着自己睡着的机会,大吃豆腐。
马车颇为宽大平稳,又被安嘉慕抱在怀里,太过舒服,以至于,安然睡到现在才醒过来,拉开他不规矩的手,红着脸问:“这是去哪儿?后儿可就是厨艺比试了。”
安嘉慕低头亲了她一口:“你不是喜欢水吗,咱们去别院住一天,明儿晚上回来,也耽误不了正事。”
别院跟水什么关系?
等安然看到眼前偌大的温泉池,才算明白过来,却也忍不住吐槽安嘉慕的奢侈,这别院建在京郊,虽比冀州的别院小些,精致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妙的是,这里竟有温泉,还是个老大的温泉池子,跟个小型游泳池差不多,整个都是用汉白玉砌成的,奢华非常,若是冬天住在这里,三五不时泡泡温泉,还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而且,这是真正的温泉,跟现代那些用热水冒充的不一样,有着淡淡的硫磺味。
忽的安嘉慕从身后贴了过来:“傻看着做什么,可记得夫人的水性,当日在那个水坑边儿上,一猛子扎进去,为夫还当你是想不开了投河呢。”
提起这件事倒让安然笑了起来,也不禁暗暗感叹,人的心态,果然是随着时事变化的,自己从冀州出来的时候,跟安嘉慕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愿意去想,恨不能永远忘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