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而已,何必神神秘秘的跑去庄子里?”陈骊隐隐觉得不对劲。
探子继续道:“原先小的也这么想,所以偷偷地溜了进去,发现庄子的厢房里都放了大木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黄金!”
陈骊大惊,若是如此,有些事便清楚了。那位风玉一定就是刑部尚书的化名,这位刑部尚书可是张慎的恩师,虽说张慎是陛下钦点的刑部员外郎,可谁知道背后有没有刑部尚书的推波助澜。每年一甲三位都要下放到州县当县令历练三年以上,有了政绩才能调任京师继续当京官,这位张慎直接就做了京官,如此平步青云,在大燕已经算是一桩奇事了。至于这位刑部马尚书,是出了名的清廉,没想到竟是金玉其外,竟敛下了如此多的财帛,这倒也算一桩趣事。
探子瞧见陈骊露了笑意,哈腰道:“千岁,小的这几日会去再探探的。”
“不必了。”陈骊摆手,“当官的总要贪点什么,要么是权,要么是利,要么是名,你我何必参合他们呢?”只要那些黄金还在临淮的庄子上,他便握住了这位马尚书与张慎的命脉,他倒也不怕他们翻起什么浪来。
只要皇后娘娘诞下龙子,他便在朝中有了新的靠山,等那位小皇子稳坐东宫,还怕断了荣华富贵么?
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便是。
“继续盯着花公子就是,其他人不必管。”陈骊不放心的只有这位花九,其他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的腹中龙子。
“是。”探子领命退下。
陈骊再次转起掌心的玉核桃,眸光复杂地望向正堂悬着的那幅百子图。
快了,快了。
与此同时,花九与霍桐儿跟着张慎进了暗道,步入了庄子下的暗室之中——暗室甚是明亮,座椅茶几,一应俱全。
天子燕玉枫端坐茶几边上,悠闲地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抬眼看向霍桐儿,笑问道:“苏年近日可有觅得什么好茶?这壶碧螺春已经快见底了,再不给朕补货,朕可要断货了。”
霍桐儿急忙行礼道:“民妇拜见陛下。”
“免礼。”燕玉枫挥手示意霍桐儿平身,转眸看向一脸惊讶的花九,“你这小子,眼光不错,霍家的这位堂小姐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绝世佳人。”说着,他故意轻佻打趣,“朕,也是曾经惦念过的。”
霍桐儿心头一惊,花九却笑道:“陛下,这叫做先下手为强。”
这次是张慎露了惊色,连忙给花九递眼色:“花九,莫要放肆。”
“哈哈。”燕玉枫放声大笑,“朕的探花郎,胆子可比你知道的大多了,否则当初也不敢私下抗旨,求着朕辞官。”
花九拱手求饶:“幸得陛下是万世明君,草民才能有命与妙娘喜结连理。”
燕玉枫顺着她的话往下话锋一转:“所以,朕交给你的事,你办完了?”
“在临淮有事耽搁了,不过草民记得的,明年一定能绘制完成大燕地理志。”花九收敛了笑意,认认真真回答。
燕玉枫意味深长地看向霍桐儿。
霍桐儿可不能让天子以为,花九不务正业是因为耽于儿女情长。既然今日见到了天子,自当把知道的事尽数告之。
“陛下误会了,只因近日慕言救了一位老人,此人与一桩案子有关。”霍桐儿说得坦荡,“先前在梅来镇与张大人也有一面之缘,张大人可还记得梅神灵女案?”
张慎神色一紧:“你们又撞上了?”
“注定要掺和的事,是怎么都避不开。”花九点头,“那位老人带着自家的狗子不远千里寻至临淮,只想找回失踪的外孙女,哪知临淮知府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他与狗子下了狱,若不是我意外入狱,只怕这老人与狗子已经死了。”
燕玉枫脸上没了笑意,肃声道:“那老人与狗子何在?”
“回陛下,狗子尚在我府中休养,那老人不能久留临淮,今日刚把他送走。”花九说完,解释道,“此案疑点重重,既是在临淮断了音讯,必定能在临淮查到点什么。知府想来是知道内情的,所以先前我故意当着老人晕死旺财,就是想让知府放低戒心,后来我又赔了那老人三条狗子,特意将他送回辰州,为的就是让知府知道,我没有继续调查的意思。”
燕玉枫眉心紧锁:“你就不怕那老人半途被人截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花九不怕他们下手,“那老人是仗着旺财一路嗅寻,才寻到了临淮,既然旺财已死,那老人铁定不能再查下去,离开临淮回到故乡,只要一切如常,他们便不会横生枝节。我若找人保护他,那便是心中有鬼,那老人才是真的活不下去。”
张慎叹息道:“梅来镇一案,我原先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的。”
“陛下微服私访至此,只怕也是为了此事吧?”霍桐儿问道。
燕玉枫摇头:“原先只为了一枚丹药,现下又多了一桩。”他确实没有想到,梅来镇的案子竟然在临淮出了续集,本来是想等把丹药查探清楚了,再让张慎继续暗查。看来,此事比
他这丹药更为重要。
霍桐儿疑声问道:“丹药?”
燕玉枫从怀中摸出一个木盒子,将盒子打开后,拿出了里面的一丸猩红色的丹药,摊在掌心给两人详看:“此药来自临淮蛊医,太医说,每年这个时候,蛊医谷会来两位江湖神医义诊,要知此药由来,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