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徐徐图之。
霍桐儿收拢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并没有说话。她相信岁月可以改变一些人,也同样可以改变一些事。正如在遇上花九之前,她绝不会这般主动地上前拥抱一个人,她在变化,在花九的潜移默化下悄悄地改变着。霍桐儿放任着这些改变,也放任着自己偶尔的冲动,今日种下这份因,他日收一个未知的果。
她只希望,是如茶桃酥一般的果。
此路是我开
小村离最近的镇子还有些距离,因为雪夜走山道的缘故,花九不敢将马车赶得太快。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浓,不觉有了些许困意,花九隔着垂帘道:“还需走半个时辰,妙娘且先小憩片刻,到了我再喊你。”
霍桐儿此时抱着玳瑁,翻开着花九写的旅行小札,温声答道:“不妨事,我想再看一会儿小札。”
花九了然微笑:“若是厢内灯烛太暗,可以多点一盏。”
“嗯。”霍桐儿抬眼看向一旁随着马车颠簸晃动的灯盏,多年从商,她早已习惯在马车中翻阅账本,可花九的这盏灯笼似乎灯影比其他灯烛亮一些。
“慕言。”
“嗯。”
“你这灯笼里的蜡烛,似乎与我用过的不太一样。”
“蜡烛一样,只是灯笼不一样。”
花九颇是得意地扬起脸来:“阿娘的手很巧,做出的灯笼与寻常灯笼一样防风,灯纸却更薄一些,所以透出的光亮就更多一些。”
霍桐儿听她这般说,来了兴致,便将玳瑁抱到一旁后,小心地扶着车壁细看那盏灯笼——灯笼的样式是最简单的那种,不过是用竹骨围成了球型,然后再将灯纸糊在上面。确实如花九所言,这灯纸看上去比寻常灯纸薄透得多。
慕言的母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奇女子?霍桐儿再次感慨,若有机会,她确实想与她煮茶聊上半晌。
正当这时,马车忽然一个颠簸,竟是停了下来。若不是霍桐儿一直扶着车壁,只怕要被颠倒在地。她不解外面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掀帘,却被花九紧紧按住。
“小事,等我片刻。”
花九说完,便跳下马车,卷起衣袖来。
两侧的黝黑深林之中蓦然亮起十余点火光,只听林间有人一吆喝,林中的同伙皆是蹿出深林,提刀执火,将花九的马车给围了起
来。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为首的汉子扯着嗓子说完,上下打量花九,瞧见是个文弱书生后,便变本加厉起来,“想活命的,就留下马车,滚!”
有两个胆大的蟊贼竟是凑近马车,突然将车帘一掀,借着车中的烛光一眼便瞧见了里面的霍桐儿,当即又惊又喜地欢呼道:“老大!里面还有个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