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见我心倦,不请自来是为叨扰,只我来绝非厚着脸皮说那些……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姑母与姑父,怕是打定主意……要你和表哥和离了,说是已与杨府去信,明日便也尘埃落定。”
“此也绝非嘲笑与落井下石,大约只是同情,不愿见你之后措手不及,毫无办法,我不认同你,但是也不希望你过的惨淡。”
“要说的,大抵就是如此,我走了。”
杨灵籁懵了,她伸手叫住了人。
“你说,同情我?”
她什么时候混的如此下乘了,还要一个表姑娘来可怜,这话也太不讨喜了些,而且她为何觉得曲漱玉有些怕吕献之,之前不是还未表哥死,为表哥生,为表哥前途哐哐撞大墙?
曲漱玉的脚步停了下来,对于吕献之的位置视而不见,只是看着她,于是杨灵籁又在一次真的在那双眼里见了所谓---理解和同情?淦!
“同情不算,你比我,要好,至少你们是互相欢喜的,而我只是为别人平添负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如今是劝你,不值得的人,还是不要投之甚多,既护不得你,日后也给不得你什么。”
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互相欢喜是什么,不值得的人是指吕献之?
这就是毒唯变黑粉的大型火葬场?
望着人走路带风的离开,杨灵籁难得想笑,她瞥了一眼身旁的吕献之,是觉得她不可怜,某人有些是真可怜。
当然乐了一阵后,又有些凉飕飕的悲伤。
她在国公府的好日子怕是要凉了。
法子
如今想想,还真是世事无常。
她算计如此,掌了家,自以为也算就此走上穿越女的人生巅峰,贵妇终极人生不是梦。毕竟在这吃人的时代里红颜薄命不是少事,她宁愿日日受府中琐碎小事劳心,被众人针对斗智斗勇,被算账累死,也不想受那些一心为夫的折磨。
这才多少日子,权利的滋味还没过瘾,被休的凄凉生活就赶着来了。
不过,也不算不能活就是了。
王氏想休她,也要费一番功夫。在此之前再捞一笔,为下一次风生水起攒些好东西,未尝不是好事。
等她重新打起精神,在盈月眼神示意下侧目,一旁的吕献之唇色如同白纸。
她难得正色一回,美目光华巧转,打算将事摆在明面上都谈一谈。
“郎君?”
一声未动,只能重复一遍。
吕献之眼神一颤,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脸上还带着茫然。
“我这有几个法子,不知郎君想不想听?”
他怔了怔,声音有些干涩。
“你说。”
为了与人说话,杨灵籁下意识地便往左侧移了移,这也变相拉近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
吕献之原本就不算松弛的身影,越发僵直难挨了些。也或许是这点东西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甚至从那股慌张神绪中脱离出来。
“当初,金湖之上,婕妤娘娘成人之美,陛下亲赐婚约,若是和离也绝非容易之事,我这第一个法子就是先拖着,事情在府内闹大了,千百个人肯定有千百个想法。祖父、祖母、大伯母、三伯母他们可都是人精,谁知道要打什么主意,能拖多久便拖多久。待到宫中得到了消息,许是就泡汤了。”
“第二个法子就是,要郎君你吃吃苦,一哭二闹三上吊,许是他们没办法,便妥协了呢。”
“第三个法子,就是求一求各自的人脉,我与咸阳候夫人有些渊源,又有五妹妹这份关系在,叫人往宫中递一递消息,虽不知能否打动婕妤娘娘帮我,但也算种可能。不知郎君你同窗是否有宫中友人,许是也有用。”
“第四个,主动散播些不太好的流言,侧面旁敲侧击,此时不是和离的好时机,为了面子,他们极有可能会放弃。”
“第五,顺其自然,毕竟你我之间也算行差就错的开始,既是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不能退的,你能够脱离他们的掌控,做自己,至少也有一件好事,至于我,在哪里也不会活不下去。当然,国公府欠我的,自然也要好好回报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说到这,杨灵籁已然有些释然了,就如同她算计一样,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才能走好每一步,达到几乎完美的目的,可这种机会太少,她走到现在,在国公府的半年,闯出这番模样,之后,也未必就不会更上一层楼。
毕竟国公府外,还有别的伯爵府,还有皇室贵族,还有真正的天子,燕朝的民风早已不如往世苛刻,哪条路都能走。
当然,这也只是美好的想象,杨灵籁心知,待在这,在国公府里,是最简单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