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无疾:“……”
解蔷没想到,裘无疾手里还有她的病历,还很完整,包括她刚到太康城那一夜高烧的病录。
裘无疾见她模样,摆手解释,自证清白:“都是王爷给在下的病历,不是在下搜集的!”
“……”别说了,解蔷拼命掩饰内心的波澜。
侯夫人清咳一声,便听裘无疾又说:“方才也为王妃诊脉,在下说一些您听得懂的。就是除了胃中埋有患疾,王妃的脾脏也有些虚,这是之前下了猛药续命之后的遗症。再者……”
裘无疾说到这里开始欲言又止,解蔷也不催,耐心地等着,直到侯夫人又一次清咳。
裘无疾一本正经:“药石养命,却也伤身。尤其是王妃,幼时经历灾荒,少时从军,军中用药刚烈,以求速效,即便是男人也会老来生疾。王妃女儿之身耗损更甚,恐有伤及根本,难孕子嗣。”
侯夫人立刻望向解蔷,而解蔷忘了整理自己的情绪,她可能要面临许多困扰和烦忧。
“我……我不打紧。”解蔷嘴上如是说,心里却开始编排千八百个借口话术,作为对解老爷和解夫人的交代。
“那这事,是由谁来告知明王殿下呢?”裘无疾又抛出一个让解蔷无力的问题。
这是裘无疾最想知道的,本来,作为王妃,出府见他,和私会外男没有区别。这些官家,本就重礼教,规矩大过人命,但当时他表明不能前往明王府后,那位王爷选择了让步,也不知道他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这位王妃放心,当然无论是哪一种,绝不是对自己放心。
这大忌讳都冒犯了,要是再瞒着明王,王妃身体或有不孕的可能,即便敬侯府保他,他也万不敢再进京的了。
解蔷也拿不准,听侯夫人说“不就是没孩子么?你们俩迟早要和离的,这叫什么问题?”
解蔷扭头看向侯夫人,没有反驳。
侯夫人眼波流转:“莫不是,你俩……”
“离的离的。”解蔷连忙狠心定下。
“不用着急这么做,很多东西说不准的,虽然男人在情感上说开之前,都很不是东西,”侯夫人无视裘无疾抗议的拍桌和咳嗽,“但说开之后就好了!”
“用不着。”解蔷负隅顽抗。
侯夫人一拍手:“你可是北旗大统领,还怕削不掉他脑袋。”
裘无疾只愿他未来的心上人温婉可人,聪慧体贴,心地善良……
“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解蔷终究还是没有选择让他来说。
康安迟早会和她和离的,这是约定,不会改的,他想要孩子就去娶别的人给他生,这都与她解蔷无关了。
说到最后,裘无疾写了一个调理身子的药方,让解蔷先养个三五年:“身子慢慢养,欲速则不达,王妃切记,没有在下的许可,不可随意增减药剂。”
解蔷道了谢,又问:“康安有让你看过他自己了吗?”
侯夫人翻了一个白眼:“迟早要和离的人,你还管他做甚,左右是死不了的。”
侯夫人当真对生死没有忌讳。
裘无疾否认道:“王爷有宫廷御医跟诊多年,在下越俎代庖只怕适得其反。”
解蔷了然,又在离别之际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康安可是与你也做了什么交易?”
就像敬侯府当年也是如此,按照康安的性格断然没有白嫖的可能。
裘无疾笑而不语。
侯夫人又开嘲:“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以为你修的闭口禅吗?”
裘无疾像是早已习惯了侯夫人的毒舌,对这样的攻击视若无睹。
解蔷与侯夫人出到花厅时,天色稍晚,还未临黄昏,在府上逗留的多是侯夫人闺中好友。
邱琳和解蔷一同告辞,侯夫人出门相送:“过几日我们要去一趟太守山,留在那儿陪公公婆婆过年,年后的打算也未曾定下,怕是不能送了,今日便作辞吧。”
“好。”邱琳点头,再看了侯夫人几眼,与解蔷一起进了马车。
此时马车却未发动,解蔷听到阿财在外头出声:“夫人!夫要去太守山,可否替小子给大师姐带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