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濯叹了口气,摸着他的头,安抚道:“没事的,什么事都不会有。本王稍后还得去处理一下残局,你先休息一会儿。没处理好的……”萧濯顿了顿,才接着道:“没整理好的心绪,你且先整理整理。本王两刻钟之后,就回来。”
萧濯出门之后,净夜望着他的身影愣了稍许,随即他便立刻回神,将陈良从床下拽了出来。
陈良眼神复杂地看着净夜,而净夜也顾不上他在想什么,连忙道:“时间不多,你想办法逃出去。不能再穿这身夜行衣了,我方才拽你的时候,看到你里面似乎穿着府衙奴仆的衣服。你就混在府衙奴仆之中,大大方方走出去,我给你打掩护。”
陈良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声音嘶哑得不像话:“主子,您受委屈了。”
陈良不知主子是如何沦落至此的,他也不敢问。可既然主子蛰伏在摄政王身边,便自有他的道理。
而净夜再一次提醒他:“我是净夜,我的身份和年纪,与你的主子皆不相当,你的主子,早已死了。”
陈良吸了吸鼻子道:“是,我知道,也看得出来你们的差别。可尽管如此,我就是知道,您一定是主子。主子,逍遥会还没亡,只不过再不能按照从前的法子联系了。您回京之后,若想寻我,就在城郊的许愿树上,挂一个红色铃铛。之后,我就会想办法与您联系。”
陈良思量了一会儿,又道:“那潘英定然知道我还活在世上。今夜消息有误,怕就是他误导。若我成事,那就替他除掉了政敌。若我没成事,他还可以借机除掉我。此人心机之深,可以想见。”
净夜也不再掩饰,他道:“你聪明机敏,想必知道该怎么做。我只有一句话要叮嘱,你现在不能冒险再杀潘英。他现在是朝廷正一品大将军,身份贵重,身边又有那么多精锐保护。你们冲上来,只是在做无畏的牺牲。”
“潘英交给我,你不必再管。如今,我只要你好好活着。若你真认我为主,那便听我的令。”
陈良重重点头:“属下知道了。”
陈良看起来老了不少,眼角已显疲态。
净夜还记得从前陈良是如何的意气风发,他当年闯荡江湖之时,不知有多少侠女为他倾心。
可现在,陈良明明才三十多岁,却满脸沧桑,再不复往日光彩。
净夜强忍着心痛和不舍,对着他道:“来不及说太多了,日后有机会再叙吧。你脱下这身夜行衣,我带着你大大方方走出去。”
净夜有种预感,萧濯已经知道屋里藏了人。
他方才就是提醒净夜,处理好这屋里的
人。
想必待会儿,不会有人拦着他们,萧濯会处理好一切。
净夜心中惭愧,他在出发之前,明明已经答应过萧濯,不会与逍遥会有丝毫牵连。
而今,他算是食言了。
这一路畅通无阻,陈良也已经从后门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