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大能坐到如今的地位当然不傻,相反他非常敏锐,已经嗅出今日恐怕不能善了了,其实何老大虽然表面跟柳刺史借着故交称兄道弟,但实则何家跟柳刺史早已经斗的水火不容!
早在当年柳刺史刚被调来岭南,那个时候岭南还特别乱,商会压制官员,那个时候还是何老太爷当家,何家原本是很有希望抢到商会会长的,可柳刺史一来就先扶持了江家,硬生生从何家手里夺走了半壁江山,从此用江家挟制何家。
何家暗地里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明白,柳刺史心里也很清楚;而柳刺史到底是被谁派来的,又是为了什么才会来岭南,何家同样心知肚明,他们本来就是注定要斗的你死我活,从柳刺史来到岭南第一天开始,他的目标就是铲除何家、不、应该是铲除何家背后的势力!
所以柳刺史这些年都不敢轻举妄动,也就是这两年,柳刺史才好不容易把岭南官场血洗了一边,全部换成了他自己的人,又靠着制衡将商会打压了下去,这才硬气了一些,敢对着何家发难,换成前几年哪怕证据确凿,他也绝不敢有任何动作的!
何老大同样很了解柳刺史,早在刚才官差突然上门抓人开始,他就已经预感不妙,赶紧偷偷把自己的大管家送了出去,想到这里,何老大心里又沉稳了一些:没事,他还有杀手锏,大不了哪怕暴露了,今天他也能跟柳刺史斗一斗,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心里发了狠,何老大愈发的冷静下来,目光沉沉的盯着柳刺史,过了没多久,何老太爷被请了进来,在看到何老三第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他是个比何老大更加稳得住的,不然也不可能把文家改换门庭成何家,因此他压根就没妄图否认何老三的身份,反而一把冲到何老三面前,眼睛通红、神色激动:“老三、你、你还活着!”
揽月站在屏风后面,不禁挑了挑眉:这何家当真是有意思!
柳南絮侧头小声附在她耳边说着:“我就跟你说这何家不简单吧,从上到下,一个比一个会装,不去唱戏都可惜了!”
“戏子都得对他们甘拜下风!”揽月冷笑,转头想说什么,却没注意柳南絮离自己很近,她的嘴唇正好轻轻擦过柳南絮的脸颊。
揽月愣住,柳南絮一下子烫红了脸,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流氓,又占我便宜!”
揽月:“我不是故意的。”
柳南絮轻哼:“你每次都不是故意的,每次逮着机会就占我便宜!”
揽月嗤笑:“你管这叫占便宜?我若真有心占你便宜,你以为你还能全乎的站在这里?”
“嗯?”柳南絮双手抱着脸颊满脸不解:“那什么是占便宜?”
揽月挑眉:“想知道?”
柳南絮点头,揽月欠揍的又把脑袋转开了:“不告诉你!”
“你……哼!”
前边何老太爷还在继续唱着他的大戏,其实何老三能被囚禁这么多年,何老太爷怎么可能不知情,并且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当年就是他下令直接囚禁何老三的!
何老三这么多年被当成畜牲一样折磨,心里早恨不得扒了何老太爷的骨头,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老三用尽力气一把甩开何老太爷:“别碰我,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连畜牲都不如,当年你知道我与柳刺史交情好,为了防止我和柳刺史合作,又怕我真的有文家留下的文书夺走家产,你竟狠心勾结贼匪害我,你们何家果真是蛇鼠一窝!”
何老太爷到了,审案这才正式开始,柳刺史把商会的人也全安排听审,何老三赤红着眼睛咬牙状告何家:“何家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勾结匪徒,我要状告他们,当年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舅舅去世,全都是如今的何老太爷暗中下毒,他为了夺文家家产骗我母亲、害死文家三口性命,又为了转移视线故意把脏水泼在我头上,对外放出风声我说命带不详克死亲人!
他与匪徒勾结抢夺来往商人,所以何家才能在短短几年便飞黄腾达,我这里有何家勾结匪徒的证据,就是因为这个证据,他们才没杀了我,这几年用尽手段折磨我,就是为了拿回证据!”
何家脸色一白,何老太爷气急败坏:“你这养不熟的白眼狼,胡说什么,何家规规矩矩,你休要信口雌黄!”
柳刺史似笑非笑:“规规矩矩,那何老太爷能解释一下,为何要将自己的亲儿子猪狗不如的囚禁在地牢这么多年,还处处对他动用私刑?”
何老四把何老三的衣裳脱下来,何老三身上可怖的伤痕一下子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饶是商会这些商人平时心狠手辣习惯了,可看到何老三身上的非人的惨状还是倒吸口气,有些人脸都白了:这何家得有多狠心,才能对亲生儿子下此毒手啊!
刚才还一心向着何家的商会,此时全沉默下来:何家对亲生儿子尚且如此狠心,那对其他人岂不是更加不择手段!
何大老爷急忙挽救:“这一切都是他一面之词,柳大人处处偏帮他对付何家,难道是因为何家今年要入选商会会长,故而有意打压吗?”
柳刺史笑了:“你不必急着给
我头上泼脏水,你何家囚禁何老三的地牢可还没填上呢,是非黑白大家只要一看便知,还有何家在城外私养匪徒,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一边说着一边甩出何老三交出来的证据:“这里面有你何家这几年送上山的匪徒名单和人数,还有何家供养他们的账本,除此之外,你们何家一边养着他们,一边又暗中派他们到处抢掠,利用你何家在岭南的地位,先是掌握商户和来往行商的出城路线,以及他们的货物等等,然后再给出指示让他们抢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