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姑娘身上这件浅黄色的流彩暗花云锦裙,仅是衣料都是最高等级的蚕丝织成的,且从织布到成衣、绣花等每一道工序都十分讲究,绝非俗物。
掌柜自然不敢怠慢,一边点头哈腰,笑脸相迎,一边命伙计将她点到的这些衣物鞋袜通通包装起来。
掌柜在这家店干了十余年了,见惯了京里大户人家的女眷,那些女子要么目中无人,要么挑三拣四,说话尖酸刻薄。
但不论是老的、少的,不论是贵妇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哪个不是带着侍女、带着随从来的,再不济的也带个丫鬟,但这姑娘却只身一人,掌柜还是不免心中生了几丝疑惑。
京城里那些非富即贵的女眷们,只要来过玲珑阁的他多少都有印象,但这姑娘却面生得很。
这么好看的姑娘,他不可能没有半点儿印象的,所以掌柜肯定,这位姑娘是第一次光顾玲珑阁。
“姑娘,一共三百二十五两银子,你看是否需要伙计帮您送到府上。
”
林牵洛并没有像已婚女子那般挽上发髻,如墨般的长发很随意地披着,垂在腰间,头顶简单的挽个小髻,插着一只银簪,银簪的款式很普通,看着像一只小蜻蜓。
掌柜看姑娘一个人,购买这么多衣物,定然是拿不回去的。
姑娘皮肤白净,吹弹可破,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睛,好看又可爱的脸儿,听掌柜说要帮送,便笑了起来,露出一排雪白皓齿,笑得十分好看,看得几个伙计都移不开眼睛。
“那就有劳掌柜了,至于银子嘛,计在东厂账上。
”
掌柜一听脸就沉了下来:“姑娘这是开玩笑吧,再说东厂从不光顾小店。
”
他说的也是事实,东厂的人全是清一色的制服,且东厂总部都是太监,就算几个暗影司首领不是太监,那也没听说有女眷。
况且玲珑阁虽然也售男装,但东厂中人皆穿制服,从来不会光顾玲珑阁的生意。
所以,玲珑阁在京城开业二十多年来,还没有做过东厂一单生意。
“以前不光顾,现在便不能来?是东厂信益不好,不能记账么?也罢。
”
林牵洛不等掌柜说话,便冲门外喊道:“明哲,进来一下。
”
她声音不算大,但话音一落,便有一黑衣男子应声入内。
那掌柜方才明明看了店外好几眼,也没见着门外有人,这时却突然进来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彼觉诧异。
掌柜朝来人粗略的睨了一眼,便瞧出这是东厂官服上的赤边,看他腰间悬挂的令牌,以及这姑娘叫了明哲二字。
知道了来人身份,掌柜不禁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几名伙计见状也连忙跟着下跪。
掌柜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娘,明大人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