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月脸色蜡黄,额上见汗。
小雪则退了两步,脸上一阵惨白。
林庆旭眼眶红红的,看着对面的林映月。
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似乎越长大,他就越是看不清她。
“热水。
”
孙礼昌沉声说。
闻如絮不敢怠慢,立即拧了条热毛巾,便要给林牵洛擦手臂上的血渍。
孙礼昌却一把将毛巾接了过去,亲自给林牵洛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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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礼昌是魏姈豢养的门客,平日里荆丽芸这边的人有个头疼脑热,风寒感冒的他都不肯帮看病,或是随便敷衍一下,今日倒有些反常。
闻如絮稍稍递了个眼色给荆丽芸,荆丽芸会意,目光紧紧盯着孙礼昌,生怕一不留神,这大夫使了什么坏。
梁瑞雪曾说过,医者人心也,人心分善恶,善可治病救人,恶亦可杀人于无形。
她不相信魏姈,她一直视她们母女为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除之而后快。
孙礼昌是魏姈的心腹,事事听命于她,他今日举动反常,就连林庆旭都觉察出些许不妥。
他自三岁便由父亲安排跟着私塾老师学习,从那时起,就少了与母亲的相处,多是和老师,和父亲的交流。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母亲和芸姨娘之间的矛盾才多少知道一些,回想儿时种种,也明白为什么林牵洛只跟着自己上了一年私塾的原因。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年老师是如何夸赞这个妹妹的,甚至说她若是男儿身,将来定有一番大作为。
这时,孙礼昌已经用毛巾把林牵洛的手肘内侧擦干净。
在几人的注视下,倒未发现他搞什么鬼。
血污擦净,露出他白皙的手肘部位,但仅仅是这处看起来伤得并不重的部位,也是布满伤痕。
在这些伤痕之中,有一点红色十分醒目,那是代表女子贞洁的朱砂。
在大赓国这个封建的帝国,无论身份尊贵的皇家公主,还是平民百姓家的姑娘,自出生之日便要在右手手肘内侧点上一颗朱砂。
朱砂犹在代表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为什么孙礼昌今日积极主动要为林牵洛擦拭手臂,而且偏偏擦干净的是手肘内侧这个点了朱砂的地方,在这一刻,别说荆丽芸、闻如絮想明白了什么,便连身为男子的林庆旭也猜到,这定是母亲暗示孙礼昌做的,不让众人离开,也就是想通过人多嘴杂把某些事情散播出去。
林庆旭的拳头紧紧地握起,仿佛在那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的目光转在屋子里扫视一圈,从林映月、小雪的脸上扫过,然后停留在母亲脸上。
母亲的脸色很阴郁,似乎是没有得到她想得到的答案。
孙礼昌原本尖瘦的脸也越发的阴沉,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只能找找别的线索了。
手指轻轻沾起一些和了血的药粉,探到鼻子前嗅了嗅。
帮她处理伤口的人包扎手法虽然不能恭维,但用的药却是极好。
孙大夫的心猛地一抽,这药是……难道是出自宫中。
再看那些给林牵洛包扎伤口的绢布,那是上好的绢丝面料,看上去像是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而且是里衣,是豪门贵族才穿得上的上等绢丝,结合这宫中独有的伤药淬玉膏,不难肯定给她包扎伤口的人,身份地位不低,甚至可能是宫中的人。
孙礼昌的眼角眯了眯,对于宫中专用的一些药物还是多少了解的。
嘴角一抽,孙礼昌有些不淡定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切都没有按照他们想要的结果发展。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洛儿怎样了?”林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话音未落,人已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个人,分别是林束和狄音,另外有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气喘吁吁的跟在林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