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人还真是‘孝子贤孙"啊,竟然把这虏酋赐的王印就埋在圣陵边上。
”
啪!
徐晋见孔祥安脸色涨红,一巴掌呼在了徒弟的脑瓜上,制止了他的阴阳怪气。
“怀礼先生还请恕罪,小徒顽劣,晚辈回去定好好教导……”
孔祥安苦涩的摇了摇头:“他又没说错什么,说到底是我孔氏被荣华富贵迷了眼,忘了先祖遗志。
罢了罢了,老夫哪还有脸继续呆在这儿,哪还有资格穿这身朝廷赐下的官衣。
”
“先生不可……”
不等徐晋等人阻拦,孔祥安当场摘下头上的发冠,褪下身上的紫色祭服,恭恭敬敬的叠好,递给了目瞪口呆的徐晋。
随后向北跪地,三拜九叩,悲戚的说道:“罪人孔祥安,自今日起,结庐孔林,静待陛下处置!
”
成千上百的读书人将衍圣公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激动愤怒的人群不断的冲击着衍圣公府。
往日被人称作儒门圣地的衍圣公府此时要不是禁军把守,说不定已经被激愤的人群给踏平了。
之前还在为曲阜孔家鸣不平的人们,开始联名上书,奏请朝廷诛杀有辱圣人的孔家人。
“圣人是天下读书人的圣人,不是他孔家的圣人!
”
“儒门是全天下的儒门,不是衍圣公府的儒门!
”
“除爵罢官,千刀万剐!
”
“孔林十万墓,先贤安眠之地,岂可藏污纳垢?”
“曲阜孔家,唯怀礼先生一人可敬矣!
”
“是了是了,怪不得当年怀礼先生不受衍圣公府米粮,先生心如明镜,当为圣人真正之子孙后裔。
”
愤怒的人群中,确有真心为儒门叫屈之人,但更多的是被衍圣公府戏耍后的恼怒。
这种被愚弄戏耍的感觉,让这群自命不凡的读书人无法按捺心中的怒火,被有心人稍微一挑,就联手完成了一封长达万字的奏本,齐至曲阜县衙,将其交给了主持孔家一案的主审山东按察使陈宝良以及巡按御史宋兆麟。
书有万言,事只有两件。
一是奏请君上,除衍圣公府爵位、官职,二是推举至圣先师祭祀官孔祥安,掌孔家事,负责圣陵、孔庙、孔林之奉祀管理。
“罢官除爵,肯定会罢官除爵。
但这推举孔祥安主持曲阜孔家之事,不太妥当啊。
”
陈宝良将万言书递给了一旁的宋兆麟等人,摇头说道:“怀礼先生的确德高望重,但他乃孔族远支,便是嫡支尽数罚罪,也轮不到怀礼先生,衢州可还有南孔一脉呢。
”
按照历朝历代的惯例,衍圣公的爵位继承人只会在嫡支挑选,南、北孔皆有嫡支血脉,想来这一次也会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