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本家,所以老村长也没有避讳,直接提问。
李元看看几人,他们也都是一脸的疑惑。
“老支书,现在镇里是不是有各种三角债?”
“听说不少,信用社的员工现在到处催债,可是很多企业连工资都发不出,还想着向信用社借贷度难关”。
“镇政府有没有亏空?”
“大了去了!大家都发不出工资,去年还能发80%,现在好像不到60%”。
“您看,现在到处缺钱,我们要是挂靠了村集体,也算是乡镇企业一员。
虽然能够得到大量的实惠,但正是这些实惠,多年后,会让翻砂厂的产权不明不白。
镇领导班子换届后,如果新领导有什么想法,我们该怎么办?”
“可你这是村集体企业,他们也管不着啊。到时我给你们做证明”,老村长信誓旦旦。
“呵呵,村集体企业难道不算国有经济吗?难道不属于镇属经济成分吗?
到时您要是不听话,就把您拿下,换一个听话的。
到时,我们翻砂厂该如何申辩”。
“你把人想的太恶了,我们都是共产党员,不会做出这种损坏人民利益的事情”。
“呵呵呵,先不说损不损坏人民利益,新领导只要说国家利益的时候,我们如何反驳?
你有没有拿到国有企业的待遇?你有没有得到政策的优待?
都有吧,那你怎么说翻砂厂是私人的?”
“这些当官的,肠子坏透了!”,大哥李吉义愤填膺大骂出口。
“也不能这么说,起码雷镇长现在没有那个想法,他是真的想帮扶我们发展”。
“哎,没有想到,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还没有你一个小年轻看的通透”,老村长一脸的落寞。
“不能这么说,您们这一代人大部分人都是心向光明,认为人性本善。
我不一样,更相信人性本恶。
我不能拿大家辛苦奋斗的家产冒险,如此,还不如不干”。
“可惜了,如果能够挂靠,我们的货源就能够稳定很多”,大哥李吉一脸的惋惜。
“还得是读书人,我也是受到小四的眼色才没有拍板决定,当时我可是真动心了。不过,小四,有没有一种手段,既能挂靠,又能保证我们的利益”。
“您可以问问老支书”。
李父和大哥全都看向老村长,眼里都是期盼。
“我同意元子的观点,未来的政策有可能发生变化,这种事过去十年发生过几次”。
老村长讲的应该是公有制和私有制之间的思想冲突,政策反复。
第二天,老父亲赶到镇政府,不知道怎么谈的,不仅得到了一块土地,还得到5万块的低息贷款。
当然,工厂的性质仍然是私营企业。
经过这个阶段的工厂运营,虽然老父亲只有小学学历,但是也多少弄明白一些资本运作的好处。
他欣然接受了5万块的贷款,然后转手存入银行。
回到村里,便开始规划新厂房的建设。
这么大的事情,引起了村里的轰动。
一些外出带队包工的小包工头暂时放弃外出,本来准备外出打工的小年轻,再一次留下20多人。
现在整个工厂全体成员加起来已经超过40人,在四里八乡也算是不小的企业。
李父听取李元的建议,从濒临倒闭的镇机械厂购买回来两台老旧车床,准备对翻砂件进行深加工。
如此,不仅能够拓展未来业务,同时还能够给予用户更多的选择。
悠闲的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偷偷溜走,时间很快进入了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