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山上的路环山而上,裴锦程拉着申璇往山上走,他觉得自己此时是假公济私,明明说好是陪非语,倒拉着自己的妻子悠哉的爬起了梯子。
“锦程,我们这样走了,不太好,非语……”
裴锦程看着前方的石阶小道,听着申璇说完,不由感到好笑,偏首过去轻睨她一眼,淡笑道,“非语是要跟锦宣结婚的,又不跟你结婚,你杵那里,教人家两个人怎么说话?”
申璇这才觉得自己真是太急了,才会连这点道理都没想不明白,嘴上却又不肯认输,“你说的,好象有那么一点道理。”
裴锦程笑了笑,这女人,别看这时候没有穿职业装的强势,真是拣着缝的不肯吃亏,这都是那一屋子哥哥给惯的,“阿璇……”
“嗯?”
“还记得上次过生日的时候,我们出海的地方吗?”
枝叶勾蔓间春风见缝插针的乱穿,穿出来后,奔着人面吻上去,心房跟着毛孔都一并打开了,微风被吸进了肺里,五内皆暖怎么会忘记?这辈子最难忘的生日,便在那一天,连十八岁的生日,爷爷在海城大办,她都没有感觉到那么难忘过。
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楚,“嗯,记得。”
“过几天等送走了秦爷爷和非语,我们再去看看。”
申璇已经停下来,她有些疑惑的望着裴锦程,蹙着秀眉,裴锦程马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走吧,几天以后的事情,咱们现在就不操这个心了。”
申璇这时候不免往深了想,难道又要去放烟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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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语被径山上的景致迷住了,也许如今的海城还在冬末春初,寒气未消之时,偶有风霜,指不定倒春寒一灌,海城还会在春初下一场雪,所以万物都显得萧条。
海城这个季节和G城这二十来度的城市有很大的区别,径山上处处都是生机,万物都在复苏,植物都在抽芽披绿,忙着给大山润色。
花瓣在风中飞落,落入泥尘,却在非语的笔触下,重新绽开……
眼睛不禁斜瞥,不远处的男子始终都未抬头,似乎纸上什么都有,他的感观全都在那张A3的大纸上。
突然,那边一道身影一闪而过,非语心跳加速,将笔放在画架上的笔盒上,对裴锦宣说,“锦宣,你帮我看着画架,我去洗一下手。”
裴锦宣看了一眼公厕的指示牌,点了点头,“手机记得带,找不到路了,打我电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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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程和申璇一直在山腰的茶餐厅,两个坐在包间里喝茶,窗户边上可以看到环山而上的人流,一张贵妃椅,裴锦程抱着申璇就坐在上面,时不时的往窗外看看,有没有他们熟悉的人往山腰上来。
两人也聊天,说得多的还是公事。
申凯要去D市的事成了两人聊天的重点,申凯若是不在海城,申家当如何?
申璇一直都知道申凯这个人,决定了的事,便是怎么劝也没有用,其实申家现在这样,已经算不幸中的万幸了,现在是平稳过渡,而申凯在这个时候调走,反倒不引人注意。申家说不定还能稳中有升。
如果锋芒太盛,反而容易引起群雄围攻打压,不如先这样过着,几个哥哥还更容易适应这个节奏。
她把想法告诉裴锦程,裴锦程倒也赞同,希望她自己能心平气和一些。
爷爷也说,不想她太累。
两人聊起事务来,时间便过得飞快,到了饭点打电话给裴锦宣,对方却说让他们先吃,现在不饿。
裴锦程自认为是没办法跟艺术家相比的,他得先吃饭,艺术家可以画一张画废寝忘食,他做不到,他只有在赚钱的时候才会废寝忘食。
下午三点的时候,裴锦宣突然打电话给裴锦程说非语已经回裴宅,他得先回去了,让他们先玩,径山上风景好,多看看风景。
裴锦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便叫服务生买好单,拉着申璇离开茶餐厅,也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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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语一回到裴家,便找了正在和裴立下棋的秦荣方,支支吾吾的想拉他去外面说话。
秦荣方觉察出一些不妥,心道这孙女平时也不这样,今天倒是真不懂事起来,嘴上却还是跟裴立打起哈哈的说,孙女怕是闹小姐脾气了,他得去安抚一下。
裴立大方让其快去,可待秦荣方出了书房后,裴立便慢慢收了笑容。
非语站在护宅河边,拉着秦荣方的手,“爷爷,让我和锦宣退婚吧?”
“退婚?!”秦荣方虽是疼极了小孙女,却也不由震怒!
非语看起来在秦家极度受宠,可她的性格是压抑的,很少发出自己的声音,除了那一次,为了逢生差点拼了命。其他时候,她几乎是个逆来顺受的女孩儿,这时候,她的眼睛又亮了,“爷爷,我和锦宣没有感情,他是个好男孩,不该这样的,爷爷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逢生,逢生不是在江州读书吗?他不是快毕业了吗?您让我跟锦宣退婚吧,让我去找逢生吧?”
“非语!”秦荣方一听逢生的名字,再次低声喝道,“你现在不是十七岁了!而是二十一岁了!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锦宣的兴趣爱好和你也差不多,脾气性格都好,你居然还不满意?到底是不是小姐生活过得太好了,所以这般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