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凌突然缓下了脚步指着眼前的一处小院说道。
这是一处用石块砌成的小院,石头的缝隙和院墙顶上长满了地衣和枯黄的野草。两扇破旧的大门挂在几乎快要糟腐了的门柱上。门是关不严的,从不对称的门缝里可以看到院子里也是用石块铺成的,院子里顽强的野草也冲破了石板的围堵长了出来,好在有人经常活动不是很茂盛。
围墙里是一栋传统的木头高架房,跟何之洲小时候家里的房子很像,就是小了一些。不同的是这房子的屋顶是用一片片薄石板铺成的,此刻一缕缕青烟正从石板的缝隙里冉冉升腾……
露凌到了门口稍稍停了一下,她有些窘迫的看了一下何之洲,何之洲微微一笑替她推开了门。
院子里凌乱的放着农具和半成品的竹制农具。房子明显的有些倾斜了,感觉一场大风就可以把它吹垮……
看到这样的家何之洲的心一阵酸楚,他更加的心疼露凌了,于是他伸手拉住了露凌的手,轻轻的给了她一个拥抱。这时屋子里一阵咳嗽声传来,何之洲轻轻的说
“开门吧!”
露凌推开了门,冲着里面叫了一声
“妈!”
“凌凌回来了!”
露凌的母亲看到女儿回来很激动,她艰难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挪到旁边,把凳子让给露凌和何之洲,朝何之洲笑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
“坐,坐,坐这里!”
屋子里缭绕的烟雾让何之洲一阵咳嗽,眼泪也被熏了出来。他把门开到最大让屋子里的烟雾尽快散去。露凌有些生气的对母亲说道
“你一直坐在火炉旁边都能够让火熄了,我都不知道你要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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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凌说完无奈的揭开火炉的盖子看看,她的母亲则像小孩子一样委屈的“哦”了一声,然后不知所措的站在露凌的旁边。
“你还是去坐着吧!”
露凌叹了一口气对母亲说道,母亲也顺从的挪回凳子上坐下。露凌从火炉里掏出些煤块和柴禾,用一根铁签把炉子里的煤灰捅到下面的箱子里然后拉开接煤灰的箱子。里面的煤灰太多她拉起来有些费力。何之洲见了忙弯腰去拉,同样的费力,他摇了几下才拉出箱子。原来里面的煤灰已经很多了所以不好拉。
何之洲抬起箱子去院子的角落把煤灰倒在那里,然后找来铲子和扫帚回屋里清理炉灰。
不多时炉火生起来了,阴冷的屋子里温暖了许多。待烟雾散尽,何之洲才注意到这个低矮的屋子早已被熏得黑漆漆的,用报纸裱糊的墙壁上全是油渍和烟渍。
露凌的母亲仍旧坐在凳子上,面对同女儿一起到来的何之洲她有些腼腆,不知道怎么跟何之洲交流,只是在与何之洲目光交汇时勉强的笑笑。露凌的母亲不到四十岁的样子,脸上却有着一道道深深的沟壑,一件很脏的蓝色衣服穿在她瘦弱的身上。她一双漆黑的手也无处安放的揉搓着,身体也在随着揉搓的手晃动着,使得凳子不停的磕碰着地面发出“哆,哆,哆”的声音。
露凌用一个大号的盆子端着锅瓢碗盏来到院墙的水龙头边洗洗刷刷起来。炉子里的火已经很旺了,何之洲起身去想弄些和过的稀煤压一下火炉。他走到煤坑旁用锄头铲了一下,里面的煤没有一点黏和性。在农村长大的何之洲知道是煤里没有放黄泥的原因,便冲着露凌说
“凌凌!哪里有黄泥?我去弄些过来。”
露凌站起来轻轻的锤了一下后背,走到何之洲旁边拿起一个筐和锄头有些歉意的说道
“我去弄!”
“你说在哪里有,我去弄吧!”
何之洲从她的手里拿过了筐和锄头说道。他按照露凌说的方向抬回了一筐黄泥倒在煤坑里舂了起来。一会儿就舂了一整煤坑,何之洲用小桶提了一些进屋添在火炉里,这才走到露凌旁边打开水龙头洗手。
露凌用手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眼睛里有些湿润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东哥哥,对不起!”
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何之洲心疼了。这一刻他没有对露凌有嫌弃的意思,反而觉得自己有责任去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想到这里何之洲的鼻子也酸了,眼泪禁不住也流了出来。他深情的看着露凌说道
“傻瓜,我说过我能接受的!现在你信了吧?”
露凌点点头,用手背擦擦自己的眼泪把洗好的碗筷拿回屋里,然后淘米准备煮饭。
这时院门“嘎吱”一声开了,一前一后的进来两个半大小子。他们看到正忙碌着的露凌齐声喊道
“姐,你回来了!”
他们却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进了屋子后各自从露凌买的水果袋里拿了苹果吃了起来。露凌有些生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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