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墉门大街的人马,有王双带队。三亭大砍刀寒光闪闪,一匹纯血西凉铁骅骝,身披镔铁甲,好不威风。建春门大街上的将领,是三员女将。任红昌在最前面,身后有李信和司马香儿。而正阳门大街的骑军主将,赫然是那个名驰雒阳的恶汉。
只见董俷胯下象龙,身披重铠,手中一把独脚铜人槊,细目微闭。
在董俷的身后,董铁一身劲装。身背一对折铁刀,跨坐在马背上,秀气的面庞此刻显得格外狰狞。
随着董俷催马,四百骑军行动如一,同时向前进。
与此同时,金墉门大街和建春门大街上的钩镶女兵也徐徐而动。速度很慢,但是却让人心惊肉跳。
唰唰唰,整齐的步法,透露出浓浓杀意。
踏踏踏,那马蹄声中,充斥这一种阴冷的金属气息,回荡长街上空。
楼上正推杯换盏的士子们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为什么呢?原本酒楼外面的街道喧嚣热闹,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有人探头出来,向外面一张望,忍不住啊的惊叫起来。
“主人,就是这个人,他参与了袭击夫人的行动。”
“任红昌!”
董俷厉喝一声,任红昌摘弓搭箭,对准了那酒楼窗口探出的脑袋,嗖的就是一箭。
箭似流星……
董俷同时催马疾驰,冲到了酒楼下面。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来,利矢穿透了那士子的脑袋,鲜血噗的溅在了酒楼的地板上。
卫梓等人不禁吓了一跳,突然听到酒楼下有人咆哮:“楼上的杂种们,你家董爷爷在此,还不滚下来受死……我数三声,若你们不出来,我可就要冲上去杀人了。”
“董校尉……”
史阿大步流星从酒楼中出来,一脸笑容拱手道:“董校尉,有日子没见了,一向可好。”
“史东主,我今日并非是来找你的麻烦。一会儿有什么损失,我双倍赔偿。不过你最好赶快离开,否则我认得你,可我手中的槊,却不会认得你。”
董俷的眼睛通红,闪烁着一种野兽的凶芒。
史阿心知这一次董俷是真的怒了,看起来是要出大事!
暗自咒骂那些士子们脑袋坏了不成?明知道这恶汉是个凶人,还要招惹。你们招惹了也就罢了,赶快滚回你们的太学院呗,却跑来我这英雄楼,简直是殃及池鱼。
可是,史阿又不能说出这些话,只能苦笑一声道:“董校尉,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一个大概,是非对错咱们且放在一边。只是我英雄楼有一个规矩,凡进了我英雄楼的客人,就要受到保护,否则……史阿斗胆,请大人给我个薄面,日后再说,行不?”
董俷冷笑一声,“史阿,我砍了你老娘,然后告诉你今天我要吃酒,日后再说,如何?”
“这个……”
史阿不禁苦笑摇头,想再说什么,可实在是说不出口了。
这时候,卫梓在楼上大声喊:“史阿,听说你深得王越真传,杀了这混蛋,我可以请你去河东做官。”
史阿对这卫梓好生腻歪,但这规矩定下来了,他就要保护客人的周全。
“取剑来!”
史阿轻喝一声,早有侍者捧剑走过来,递到了史阿的手中。
“校尉大人,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要报仇,我要守我这英雄楼的规矩,史阿只能得罪了。楼里的人,我必须要保护,不过动起手来刀枪无眼,大人莫怪。”
早就听闻,史阿剑术绝伦。
只是在坐镇英雄楼之后,从没有人见过史阿动手。
卫梓等人又害怕,同时又兴奋。有士子大声说:“史阿,莫要害怕,我们一百多个人,加上你英雄百十号剑手,难不成还会怕一群女人?小的们,给我杀出去!”
家丁抄起家伙就往外冲,只听一声冷历娇叱:“放箭!”
嗡——
一排利矢飞出,首当其冲的十几个家人立刻倒在了血泊中。紧跟着王双厉声喝道:“十连射,放箭!”
只见那钩镶女兵早已经放下钩镶,捻弓搭箭,一排射完,自动后退,身后一排女兵再次射箭,而后退后,第三排女兵紧跟着就站出来。十排女兵轮射之后,队形丝毫不乱,甚至没有前进一步,依旧是立在原先的位子上,弓箭低垂,身形半蹲。
而那百十个家人,却已经变成了刺猬,尸体横陈于英雄楼外,没有留下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