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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龙得水(第2页)

时间久了,她的口味改了不少。

但她不太想添麻烦,只说怀念。

“沈小姐是港城人吧?”饭局上有个并不相熟的男人忽然开口,“如果不便回去,可以来这儿,这里的潮州菜和港式茶点应该和港城没分别。”

沈姒对突如其来的示好有些莫名,还是轻笑着道了声谢。

借着这个话头,饭局上的人终于有机会切入了正题,有意无意地点了句,“说起来,这段时间港城联合交易所和申城证券交易所的动荡太久,到底都受影响,这帮小的虽然不懂事,但也吃了教训了,该结束了。”

“股票跌停算什么教训?”齐晟屈指敲了敲桌面,偏冷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谑意,“私募操纵股价,只是被人捅出来的,被人耍了也不过赔个血本无归。乾门会拉拢的几家人脉,还有没捅出来的祸事,你怕是救不了场。”

“三哥何必做得太绝?”贺九微一撩眼,平静道,“乾门会已经解散,贺临十年之内不会回国,其他几家也承诺不再沾手,只求一条退路。”

他要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套说辞我不信,”齐晟手捻佛珠,沉冷的视线懒懒地落在贺九身上,“昔日公子夷吾承诺割地,才得以入晋,继位后不是一样出尔反尔,趁着秦国饥荒出兵?我以为你最近深有体会。”

“三哥多虑了,”贺九修长的手推了推金边眼镜,语气温温柔柔,“秦穆公得道多助,不仅大难不死,还生擒夷吾。忘恩负义之人从来翻不起风浪,他日保不准还要断手断脚来偿。”

菩萨面,蛇蝎心。

他一席话说得有多温柔平和,就有多让人肉跳心惊。

沈姒抬手掩唇,摸不透状况,但能觉出氛围不对。她半垂着视线继续品酒,安安静静听着,只作不知。

贺九的视线掠过沈姒,轻轻一笑,不疾不徐地转了话锋,“听说三哥在西山居求婚,还没恭喜二位。”

他端过高脚杯,轻轻一晃,“沈小姐才貌双绝,必定很讨齐叔和老爷子欢心,不知道今年有没有机会赶上二位的订婚宴?我备厚礼出席。”

这话不偏不倚地挑到了枪口上。

他俩一个讽对方被忘恩负义的枕边人捅了刀子,一个刺对方来日未必能顺利结婚。虽然什么都没挑明,但话里话外都是冷刀子,句句割心。

空气里像是无意点燃了一团火,往该烧的地方烧。

“自然欢迎。”齐晟掀了掀眼皮,懒得用场面话粉饰太平,低冷的嗓音阴鸷又刻薄,“只是到手了才谈得上谋算来日的必要,我怕没机会还礼。”

周遭的气压在一瞬间跌到了零线,撕扯不开一丝喘息的空余。

贺九同样抬眼,只是镜片的反光遮住了他眸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他却一笑置之,将话题转回来。

“既然如此,这一杯就预祝三哥心想事成还不脏了手。”贺九举举手中的高脚杯,“我向来只做说客,不做保,今后谈不谈得拢大家随意。”

一语双关。

前一句点的是时局,也是沈姒。

只是不知他这句“心想事成”是祝贺还是威胁,真心还是假意。

叮——

所有暗涌的心思心照不宣,只在一声清脆的碰杯声中终结。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后续聊得还是闲话。酒过三巡,齐晟和贺九相继离场,饭局上的其他人将话题转了回来。

“什么情况?他俩这架势是要掀桌子了?”沈良州似笑非笑。

“本来也谈不下去。”徐宴礼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扣,淡道,“上次靖川婚礼前夕,贺临因为调戏了沈姒几句,最后扎穿了手给人赔礼道歉,连夜下的海岛,回去还被贺家发配国外了,现在都没机会回来。”

他不经意地问了句,“闹成这样,他俩的关系还能好到哪儿去?”

齐贺两家政场上的布局分庭抗礼,商海又对峙多年,关系本就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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