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听完,平静地颔首道:“多谢告知。我和清漪出来得快,倒是不妨事,濯川你不必责。”
濯川面颊微红,不过颗心总算放了下。
鱼浅向师清漪道:“这气泡很是牢固,寻常兵刃亦难以将其毁,不过你我的次鳞侧锋将其戳破,很是简单。”
师清漪笑着说:“好的。”
但她心里舍不得戳破,见人往回,她个人故意得慢了些,落在最后,悄悄将那小小气泡装入夜珠的小袋中,保管起来。
回之前众神官们休憩的那片区域,师清漪抬望,只见兆珏单膝跪地,在靠着脉晶石坐着的兆唁面前伸出手来,似乎是向兆唁递了个什么东西过。
师清漪下意识停下脚步,暗调动五,侧耳静听起来,她身旁三人也跟随停下。
兆唁面上副惊惶却厌憎的复杂神情,想往后躲避,但他身后就是脉晶石,已经避无避。
“你开些!”兆唁忍无忍,伸手在兆珏身上推了把。
他大概是怕被别人听见,虽然嫌恶,声音却是压低的,只是因为刻意压抑着声音,就连牙齿都似在打颤。
兆珏被他推得往后倒,狼狈地摔在地上。
师清漪凝眸,发现兆珏旁边散开了个纸包,里面装着块点心,刚才兆珏递过的东西应该就是这包点心。只是惜点心脆弱,禁不住这番推搡,已经被摔碎了。
兆珏着散落的点心,有些恍惚,忙跪在地上将那点心块块捡拾起来,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吹上面尘埃,再纸重新包起来。
“阿唁,我只是怕你饿了。”兆珏后退两步,才向兆唁道。
即使被兆唁这样对待,他上还是贯的好脾气,并不恼火。
“……你不必总是在我面前这般好心。”兆唁双手抱着膝盖,面色阴沉道:“现下爹爹并不在,收起你那副伪善的嘴脸,他也瞧不见,你做给谁?”
兆珏讶然道:“阿唁,你误会了。”
“误会?”兆唁低低冷笑:“我虽不受爹爹待见,但我晓得你为何仍在我面前假好心,还不是想在爹爹面前博得个关爱兄弟的好声?弟弟虽这般不济,但做兄长的仍是呵护备至,便越发显得兄长如何高风亮节,这难道不是你的目的?兆脉那些神官们虽不起我,却仍钦佩你对我的态度,你将我当成你赢得人心的踏脚石,你以为我是傻子么,瞧不出来?”
兆珏似乎没料兆唁会这么说,沉默了片刻,道:“阿唁,我真的并非如此。”
兆唁虽然说的话句句锥心,却始终不敢兆珏,目光往旁边偏开,嘴里喃喃道:“你远些,莫要总是在我面前晃来晃,我不想……瞧见你的脸。”
师清漪的纤眉蹙了蹙。
她直就觉兆唁对兆珏的态度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怨恨有之,厌憎有之,却又糅杂着无比的恐惧,但那种恐惧并非像是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时的瑟瑟发抖,更多的是另外种程度上的骇然,师清漪时之间也很难形容这种觉,就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阿唁,你为何怕我?”兆珏叹气道:“我在你心中,是什么恶鬼么?”
兆唁双肩耸动,咬牙切齿道:“……开。”
“以往你也并未似这般怕我的。”兆珏似有恍惚道:“也罢,你莫要生气,我开些便是。”
说着,兆珏将纸包揣回己的囊里,远些的地方坐下来。
兆唁闭上,脸色苍白地蜷缩在脉晶石旁。
师清漪听这,这才重新迈开脚步往前。四个人回之前待过的位置,鱼浅和濯川坐在脉晶石旁说话,师清漪径过查那受伤神官的伤势。
洛神了师清漪的背影,侧过脸与濯川低语句,之后拿起巨阙,不动声色地往远处的昏暗处。
神官们见师清漪过来,匆忙起身见礼:“殿下。”
“在底下不必拘礼。”师清漪角余光瞥了角落里的兆唁,向之前胸口被贯穿的那神官说:“伤势好些了么?”
那神官激不尽:“多谢殿下赏赐的神息晶碎,臣下已无大碍了。”
师清漪笑了笑:“那便好。”
那神官愧疚道:“殿下,我们在此休整也有阵子了,请恕臣下冒昧揣测,是因着殿下顾虑我们人的伤势,才停驻不前的?臣下伤势并不打紧,若有需要,即刻便动身,若是因着臣下耽误了下脉的程,臣下在惶恐。”
“倒也不是。”师清漪眉目温柔,道:“只是我有些累了,想在此多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