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拐角的书房里,书盈四壁,檀香木桌前的男人抽着雪茄,盯着电脑里跳动的数字,不为所动。
他身后挂着一幅巨大的画作,骑在马上的拿破仑,骁勇善战,英姿飒爽。
整个房间呈棕灰色,红木书架上摆满了书籍,鹿茸毛毯印着深褐色的花纹,竖纹的木板整齐光洁。
烟雾在无声中攀升,压抑的气氛不言而喻。
“坐。”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邵东阳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
邵牧原站在原地不动,瞧着他身后的画有些出神,随后开口,“待会儿还有点事,有什么事您说。”
雪茄被捏的扁平,手背上的青筋几近暴起。
他掐灭雪茄,烟雾戛然而止,“小牧,我们父子之间,平静的说会话…就这么难吗?”
眼睑低垂,他淡淡地开口,“还不够平静吗?您还想怎么平静?”
打火机的火苗窜上来,又一只雪茄被点燃,滋滋作响,“留下来吃饭吧,陈妈…”
“有其他事吗?”邵牧原无情地打断他,“要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先走了。”话刚说完,他已经半转了身子。
“我是想说,你立业了,什么时候考虑成个家,今年都30了吧,我看你曹叔叔家女儿就不错,学历好家世好,性格也好,各方面都挺好,你要是愿意…”
邵牧原转回身,不咸不淡的话将邵东阳的话全数扔回去碎了一地,“成家?我成什么家,成像您那样的家吗?逼死自己的老婆,毁了自己的家,然后再娶个年纪小的,生个能当你孙子的儿子,这就是你说的成家,成您这样的家,我只觉得可笑!”
“滚!”暴怒的吼叫伴随着玻璃杯碎裂的声响,墙角被砸出凹陷,垂在腿边的手背不幸中招,长出一道细长的裂纹,不疼,但正在滋滋冒血。
“滚!赶紧滚!我没你这样的儿子!”邵东阳气的发抖,猛吸了一口雪茄,呛在喉咙里的辣让他咳出声来,甚至憋出眼泪来,脖子上的红一片连着一片。
“砰”的一声,咳嗽声被阻隔,房间外是新鲜的空气,以及路过的林榆。
该死的,好巧不巧,就是这么不巧,林榆刚打完电话,路过时听到一声巨响,也就停顿不到半秒…
“那个我…不是…就是…路过,然后…”她磕磕绊绊地,听起来像狡辩的解释让她红了脸,耳朵还有些发烫,像是撞破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邵牧原看着她这副模样,不想说话,出于礼貌,他回应,“没事。”话头刚落停,他已经迈开了步子。
直到他被拽住了胳膊,笔挺的西装被抓出褶印,随即又消失了。
“你手出血了,”林榆说着,掏出创可贴,“我这刚好有创可贴,你贴一个吧。”
看着HelloKitty样式的创可贴,邵牧原微微皱眉,侧移一步,“不用,不碍事。”
“你贴着吧,就这一个了,刚好…”当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话已成句,脱口而出。
前天她切水果切到手,贴了三天创可贴,到今天好差不多了,正好剩一个放在口袋里,真是巧合中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