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连串痛击西域妖族的辉煌战绩之下,整个西关都对这位年轻的青甲儒将服服帖帖。
前有西关白袍王爷的旧部死心塌地。
后有洛阳皇宫的那两位暗地扶持。
这样的资源堆叠加身,本身又是一位天才,有什么理由,不焕发光芒?
腰配“凤雏”,脚底累累妖骨,此刻又有什么理由,不去追击前方退散之势的兽潮?
郭攸之咬牙说道:“窃以为,穷寇莫追。”
“西域撤军,看似直击齐梁,若是留有后手,西关遭到埋伏,该如何自处?如今局势,我等只需隔岸观火,学这三年的烽燧萧重鼎,只守不攻,兽潮来袭我们便打,兽潮退却我们便守,这是万无一失的万全法。”
江轻衣嗯了一声。
“三营分上中下三条路,在场主将,你,你,你,随我出关。”江轻衣语气一如既往,并不显得霸道,却令人无法拒绝,点了场间的三位主将,其中并不包括郭攸之。
“有没有意见?”
江轻衣先是问了那三人,三位战意沸腾的主将早已等待极久,领命而去,各自率领一营,下城楼,准备出关集结军伍。
最后江轻衣留下了当时面色难看的两人。
直接出言反对的是郭攸之,保持沉默的那人叫董允。
任平生自始至终怀中抱剑,一言不发。
董允和郭攸之面色难看。
江轻衣回头望了一眼西关外的浩袤雪线,平静说道:“这战必须要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青甲儒将低垂眉眼,对着身后的两人缓缓说道:“你们不在我的位置,不知道这个位置究竟要面临多大的压力。烽燧的萧重鼎可以守城,而我不行。”
“西关在等我下一个大胜的战报。”
“洛阳在等我杀敌凯旋的消息。”
江轻衣揉了揉发麻的脸,道:“北魏迫切的需要一个能够扛鼎的人物站起来,接替白袍儿藩王的位置,所以就有了我。”
“南齐恕,北轻衣。”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我只当这句话,是个笑话。”
兰陵城可以将齐恕雪藏这么多年。
但洛阳不可以。
为何?
齐梁在养剑,把剑蓄养在鞘内,最后一刻再出鞘。
所以齐恕可以养神,可以休息,可以有一条又一条的退路。
在齐恕面前的棋子,是整个齐梁十九道,是春秋以来的最大得胜者,子力雄厚,进可攻,退可守,即便如今面临烽燧的二十万兽潮,也有一搏之力。
而江轻衣就只有一条路。
他是北魏的过河卒。
只可前进,不可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