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西关白袍王爷的嘴角多了一丝笑意。
黎青抚摸着襁褓里的小女孩儿,柔声开口道:“袁忠诚。”
袁忠诚恭敬低头。
“给她剑。跟她赌。”西关藩王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那个眉目含煞的女子,只觉得像极了自己的妹妹。
白袍黎青缓缓开口道:“规矩我来定,会很公平。你敢不敢赌?”
“堂堂白袍做主。”卫红妆接剑,嫣然一笑道:“为何不敢赌?”
“好。很好。”白袍黎青淡淡瞥了一眼袁忠诚,道:“很简单。你刺他一剑,他不会躲,也不会动用一丝元力。有本事,你大可以要了他的命。但若是见不了血,便算你输。”
西关白袍缓缓扫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风雪银城城主身上,他缓缓问道:“您意下如何?”
风雪银城城主微微一笑,“我极少入世,如今便算是看一场戏。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身躯麻木的缪降鸿看着那道披着银色大麾的身影。
看一场戏。
看一场戏?
难道这场戏溅出的血,就不会脏了你如此干净的手?
难道一句话便可以避免的死亡,只不过是用来取乐子的一场戏?
缪降鸿真正明白了。所谓的仙家清净。
只不过是生性凉薄。
小人物,就活该被踩在脚下。
活该血溅三尺。
活该,只是活该罢了。
他突然不恨别人,只恨自己没用。
他仿佛看到了那道银白色大麾下冷漠的目光。
是啊,自己是一只蝼蚁。
卑躬屈膝磕头,不要命的乞讨,难道就能挽回一些什么?
他连尊严都不要了。
那些人何尝在乎一只蝼蚁的性命?
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冷的彻骨。
缪降鸿攥紧拳头。
接着脸上传来短暂的湿润温暖,还有卫红妆残留的浅淡香气。
卫红妆笑着妩媚,唇齿留香。
缪降鸿呆呆看着这个女人距离自己不过分毫的脸,那张看了一万遍也不会厌的脸蛋儿白里透红,眸子像极了十二月连云山的大雪。
虽面上挂笑意,但眼中无喜也无悲。
她揉着自己的脸,缓缓开口。
她说:“小人物,也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