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寒门,默默无闻,棋道对弈也远远称不上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他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在酒会上走得这么远。
寒门子弟苦,江轻衣自小受过无数的欺辱,冷眼,谩骂。
求棋不得,被人拒之门外。冰天雪地受冻,无蔽体之衣。
为何他叫江轻衣?
轻衣,便是从来都没有一件大雪天能防寒的合适衣服。
但他从未想过放弃,视棋道为终生信仰。
不求闻达,不求荣华。他真正所求是什么?
有时候甚至连江轻衣自己都有些迷惘。
直到那个大雪天,自己的父亲临终之前,用颤抖的手指在雪地上写下两个字。
本心。
人。可以贫穷,可以衣不蔽体,可以饿死冻死。
但脊背要挺直,可以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要活出自己。
这就叫本心。
江轻衣所求的,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本心二字。
他可以不出名,可以不富贵。
他可以接受一切逆境,但不能容忍自己亲手丢了本心。
这样的一个人,抱守着本心,且经历的比任何人都多,自然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他能有这么一天。
万千思绪涌来,江轻衣百感交集。
“你叫什么名字?”
小殿下的声音打断了这个年轻人如潮的思绪。
他微怔一下,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江轻衣。”
“我记住你了。”易潇点了点头,对公子小陶笑道:“第二层。”
佛塔门开又关。
轻衣已不在。
正如他之所说。
上一个时代的剑与酒已经落幕。
这个时代由他们来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