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潇没有说话,双手握住老人满是褶皱的手,平静望着他。
萧望这才发现,这么多年来,他居然从未像今天这样。
自己的三个儿子。
他哪怕说话,也只是一边批改奏折,一边低头思考,分出心神,很少去看对方的变化。
萧重鼎披上了厚甲。
萧布衣穿上了婚衣。
如今。。。。。。自己最小的儿子,眼里的东西,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萧望想从易潇的眼里,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
这样他便可以推断出来,易潇究竟听到了多少,他所说的秘密。
还有最后的那个秘密。。。。。。
易潇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萧望想要看到的——
或者是愤怒。
或者是悲哀。
那里一样都没有。
易潇说道:“老师不会回来了。”
“你跟他说的,是不是这个?”
萧望沉默。
而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在这一刻,齐梁的皇帝,心头忽然多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以往病时,即便病重如此,他亦未觉得自己老了。
江山如此的大,千年以来,此间有资格坐上这个位子的,能有几个人?
萧望从年轻时,便觉得自己天生就是注定要坐上这个位子的人。
春秋之后,终成江南君主。
所以当他逢事决断之时,换位思考,去看向自己身后的人,他总觉得这些人不如自己。
所以即便他有一天白发垂垂老矣,只要身后未有能扛鼎之人,那么他便一直“不老”。
因为没有比他更适合,更聪明的人。
他沉默很久之后,认真说道:“你。。。。。。很不错。”
。。。。。。
。。。。。。
齐梁的二殿下大婚之时,四海来贺,兰陵城诸门大开,轰动全下。
究竟有多少大人物到场?
数之不清,齐梁几乎过半的皇族,还有那些足够出名,足够有名望的江湖人物,全都在一年前收到了请帖。
诸如西阁的主人,或者其他道境的江湖盟主,所谓的九品大高手,密密麻麻尽数到来,奉上礼物之后,便站在天阙为他们特定安排的高城处观看。
而这些人,只能跟随参观,没有资格与那台大红轿同行。
在唐家大小姐的红轿游行之时,跟在其后的。。。。。。是数量稀少的几座巨大王辇。
那些王辇里。。。。。。坐着的自然是齐梁的王爷,每一位都是一整条道境的主人。
其实这些王爷的身份也并非就压过那些坐在高城楼台上看戏的权贵,只是齐梁如此之大,有些人喜欢热闹,有些人则喜欢孤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