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地,云和泥。
就算是那位西楚霸王真正活了过来,面对齐梁的百万雄师,身后无一兵一卒,也不可能重现当年风光。
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真的是。。。。。。为了复国吗?
不。
那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
小殿下微微抿唇。
春雷湖上,化成血人的那个老人,对自己心碎一般说道:“他恨我,恨天下所有人,最恨的,就该是齐梁的简肇薪,那位简大神将。”
那个刀断人亡,依旧不肯咽气的老人,浑身冒血,犹自絮絮叨叨的喃喃自语。
“当年他被关在刀盟外,一夜之后,就成了流落江湖的孤儿,再也没有亲人。”
“他恨我断了他爹爹的半边身子。”
“更恨简大神将杀了他的爹爹。”
“可他不知。。。。。。”
“他爹,没有死。”
刀盟的丁姓老人,口鼻溢血,艰难说道:“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引出简大神将,为他爹报仇。”
是了。
这就是原因了。
如若不是西楚要复国,那位简大神将,又怎么会再出手?
楚流水说的不错,这个一手建了西阁的年轻男人,就像是匍匐在江湖底下的蝼蚁,卑微度日,怀揣仇恨。
只是所有人,都猜错了他所怀揣的那份仇恨。
家国二字,家在国前。
他不恨齐梁毁了他的国,只恨齐梁毁了他的家。
楚西壁很艰难的把手缩到了袖子里。
他把西阁立在这里,山高百丈。
若是崩山,便无人可以生还。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位简大神将的对手,也想过若是战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不在乎拉上西阁,一起陪葬。
易潇轻声说道:“楚西壁。”
西阁少主微微一怔。
小殿下面无表情瞥了一眼西阁少主的小动作,漠然说道:“你现在下山,应该还来得及见上他一面。”
西阁少主微惘。
“楚流水,楚逸,楚阳,不知道你习惯听哪个名字。”易潇淡淡道:“他就在山下。”
浑身血渍的西阁少主猛然一颤,眼底还是迷惘,接着是不敢置信,望向那个中年素衣男人。
被陛下赞誉为“大智不愚”的简肇薪不冷不淡说道:“若是小殿下来晚一点,你就是我这些年来杀的第一个江湖人。”
楚西壁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恍惚想到了楚东来拎刀拎剑前来的时候说的话。
“这是你和老爹的家事,也是你和我的家事。”
这些年来。
他一直以为那个男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