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连连点头,“瞧我,见到世子和世子妃太高兴了,差点忘记了。世子,世子妃,这边请。”他边说边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他么进了别院。
这院子不大,也不小,不算奢华,倒是胜在清幽雅致。别院里的下人也很少,倒是不若王府那般繁杂。而且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比较本分老实,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用了晚膳以后,秋明月就帮着凤倾璃沐浴。凤倾璃不喜欢丫鬟伺候,成亲以来,都是秋明月亲自照料他的起居。起初的时候她还有些放不开,时间久了就觉得没什么了。
一切收拾妥当以后,她坐在灯下,将容烨给她的那个小盒子拿了出来。
“他已经将玉雪之心制作成药膏了吗?”
打开盒子,顿时一股冷气扑来。但见盒子内壁有一层冰,很奇怪,这盒子放在她怀里一下午了,冰居然都没有化。薄薄的冰包围着透明状的软体,金黄色的,然而烛光折射出来,却又隐隐几分彩色。
“这便是百年难得的玉雪之心么?看来他是用冰块将这药保存好不至于药效被风化。”
凤倾璃斜躺在床上,身上只穿着睡袍,发丝垂下,脸上有着沐浴以后还未完全褪去的粉红色,在烛光照耀下,越发的瑰丽妖冶。
“玉雪之心得来不易,难得他还化成了药膏。”
秋明月站起身来,坐到床边。
“药虽然得到了,但是若要完全根治你的腿,光有这个可不行。”她想了想,“他的腿部神经麻木了太久,我必须用银针刺穴,重新接好经脉。续脉之苦,非常人所能忍受。”
她有些担心,“子靖,你…”
凤倾璃笑了笑,伸手揽她入怀。
“不用担心,当年剧毒蚀心之痛我都忍过来了,又何须畏惧续脉之苦?”他眼神低垂,落在双腿上,眼神隐隐有期冀。
“我坐在轮椅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站起来了,又岂能胆怯?”
他回眸,温柔的吻了吻秋明月的额头脸颊,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耳边。
“我好怀念大婚之日站着迎娶你的时候。”他在她颈项蹭了蹭,语气缠绵而温柔。
“我想,以后日日都那般抱着你。萱萱…”
秋明月被他蹭的脸上起了胭脂红晕,微微推开他,笑道:“那你休息几天,我还得准备药浴。”顿了顿,她又低声道:“不过这事儿务必隐秘,不能让京中那些人知道了。我给你金针刺穴外加以药浴治疗,至少得一个月。等到你腿部血液畅通了,便可以试着走走。唔,好在你自幼练武,底子不错,想来两三个月就足够了。”
凤倾璃含笑点点头,“好。”
秋明月走到案几旁,揭开灯罩,吹灭了蜡烛,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第二天秋明月就开始让几个丫鬟去买药,有些药草还必须在山上去采。这种事她不想劳烦别院里的人,虽然这些人没有二心,但是他们住在这里本就已经受京城里那些人的关注了。要是知道她大量的买药采药,保不准就会起疑。所以便是每日去采购药材,秋明月都吩咐她们在不同的药店去买,才能掩人耳目。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拌饭,因为每天的药浴必须要换。这样下来,采买药材岂不是供不应求?
正在她犯难之际,王伯却告诉她,因为他自己也是出身香药之家,所以喜欢摆弄草药,这别院的就种了许多。
秋明月简直大喜过望。亲自去看了看,发现她需要的好多药材都有,剩下几味也只是比较普通的药而已。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
于是当天她就开始准备药浴,这种事情自然是她亲自动手,红萼等人也只是在旁递递药材而已。药材全部放下去以后,她才给凤倾璃施针。他腿部神经已经完全麻木,秋明月本以为多年后第一次用银针刺穴可定是极疼的。然而凤倾璃虽然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也汗水连连,但是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她以为他是怕自己担心所以才忍着,便道:“要不我给你拿一张帕子来你咬着吧,金针续脉,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你…”
“没事。”
他摇摇头,明明疼得满头大汗,却还是对她笑得温柔。
“上次容烨让我站起来那么一会儿,也是用了金针的。所以腿部神经不算全部萎缩,这样多刺几次也就没那么疼了。”
秋明月咬了咬唇,有些心疼。
“那…那你忍着点,还有半个时辰。”
“嗯。”
他只是点头,唇边笑意未曾少一分。
秋明月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生怕自己一时心软出错。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前功尽弃。她深吸一口气,更加专注的给他施针。
半个时辰以后,终于完了。秋明月脸上的汗水却比凤倾璃还多,凤倾璃是疼的,她是紧张兼担忧的。
凤倾璃低笑一声,“瞧你这满头大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施针的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