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幸抬头望去,却看到是兵部尚书的夫人,这兵部尚书的夫人乃是德妃的生母,皇上的岳母,地位自然是非同一般。
她这一句话,引得全场的目光都落在虞小幸身上,其中不乏有鄙夷和幸灾乐祸之人。
“程夫人肯定是不想表演了,身为朝廷命官的夫人,怎么可能不会弹琴呢?这说出去岂不是丢了程大人的脸?”
这句话看似在维护她,其实是挑衅。
程少凛向虞小幸投去安慰和担忧的目光,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也不在乎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他知道她是会弹琴的,但并不精通,她的爱好是读书,并非在乐理上。
他朝她点点头,表示支持她的做法,不表演也没关系。
虞小幸读懂了他的意思,她抿唇微笑,耐着性子道:“我今天身子不适,实在无法表演,就算是强撑着弹上一曲,那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也恐污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耳朵,还请见谅。”
她没说谎,她的确身子不适,从坐下没多久开始,她就觉得隐隐恶心,她饭菜没吃几口,但桌上的葡萄却是吃完了,葡萄酸酸甜甜的,刚好可以压一压胃里的恶心。
这会儿,她倒不觉得恶心了,但心口总有个什么东西堵着似的,加之这大殿为了保暖弄得密不透风,她感到一阵阵得难受。
作为医者,她很敏感的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再经过给自己把脉后,她便确定自己有了身孕。
但这身孕也才一月有余,她不想多言,更不想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于是只推说自己身子不适,
可有人不愿意就此放过她,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弹琴而已,又不是让你上战场,再说,我看程夫人面色红润,丝毫不像是身子不适的样子啊。”
“哟,不会弹就不会弹,怎么还找借口呢!咱们这也都不算外人,不会弹不丢人。”
“我听说程夫人是乡下来的,其母亲还是个大字不识的乡野村妇,继父还被判了砍头,这样的出身,不会弹琴也正常,咱们没人会笑话程夫人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程夫人,没人会笑话你的,大大方方说不会就是了,干嘛找借口呢?”
“程大人有这样的夫人,门楣可是无光啊!”有些男人们也跟着附和起来。
“程大人,令夫人向来如此吗?您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夫人如此上不得台面,这面子可真不好看啊,要不老夫给您再说一门亲事?”
程少凛放在桌上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他的手背青筋暴起,但碍于场合,又不能动手。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但是不允许别人这么说他的阿幸。
正当他想起身反驳的时候,却看到虞小幸已经站了起来,“各位大人们、夫人们,既然大家都想看我表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若是弹的不好,还请大家莫要见怪。”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看向程少凛,对他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的,不用担心。
其实,她原本不想表演,实在是身子不适,就算是那些人再用话激自己,也不会妥协,但她听到一些人那么说程少凛的时候,她就忍不住了,这种场合,程少凛自不能动手,也不能像个妇人似的跟别人对着喷口水。
她不想他被别人笑话,不想让他面子上挂不住,索性自己就登台表演,好堵住这些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