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耳光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允风自小在村里长大,在很多人眼中,他只不过是一个爹死了娘跑了的可怜孩子,见谁都低着头,谁也不曾在意过他。
他们还没发现,眼前的允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低着头可怜巴巴的孩子了,他已经长大了,这么多年跟着虞小幸生活,他有了自己的价值观、有了自己在乎的人。
而程家的所有人都是他的亲人,他怎么会容忍他的亲人被人践踏侮辱呢?!
而狗娘终于反应了过来,尖着嗓子就叫喊起来:“你这个没爹没娘的小畜生!你竟敢打老娘?!”
她一边喊,一边作势扑向允风,但不及她靠近他,就被允风的扫堂腿踹到一边去了。
程母没有阻止,她只是冷眼旁观,那些个碎嘴子,也是早些年她丈夫去世的时候曾经欺负过她的,当年嘲笑她是寡妇,还因为自己的男人在路上和她说了几句话,便大骂她勾引别人的男人。
以前孩子小,她孤儿寡母的只能忍,如今跟虞小幸接触多了,也从她那里学到了“以牙还牙”的人生态度。
这些恶人,就该打!
其他人见此,才忽觉允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经比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个头都高,脸上也多了刚毅之气。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见此,本想作妖的几个人也只得歇了心思。
屋外乱糟糟的,屋内的手术室,虞小幸正紧罗密布的在给丁祥进行抢救,由于他中毒的时间长,毒性蔓延的范围大,她不得不先给他吸氧、催吐、洗胃、活性炭吸附、导泻和全肠道灌洗。
可即使做了这些,效果也甚微,丁祥已经出现心肺功能衰竭、休克等并发症,还需要进行心肺复苏、抗休克治疗和血液透析治疗。
等她做完这一系列的措施,已经到了傍晚了,门外来看热闹的人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但无一例外的都被程母和允风挡在门外。
再也没有人敢像二狗娘那样明目张胆的讽刺程母,但闲言碎语还是少不了的,几个妇人凑在一起低语几声,捂嘴偷笑,几个男人嘴角不屑的冷笑,时不时飞快给程母一个冷眼,大家转身走的时候又传来一阵哄笑。
这些落在程母的眼中,有难堪,有愤怒,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坚定。
天渐渐黑了下来,最后一波凑热闹的人走了,小院儿彻底安静了下来,程母和允风依旧站在门口,屋内寂静一片,丁祥的状况令他们忧心不已。
手术室内,虞小幸已经给丁祥进行了血液透析,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内躺着,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就要看他自己了。
从上午到半夜,她不吃不喝呆在手术室,此时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程母和允风同时回头。
“小幸,你出来了?”
“婶婶。”
虞小幸点头,“嗯,我已经尽力抢救了,该做的措施都做了,但现在还没渡过危险期,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程母紧攥着手,指尖发白,用力吞了两次口水,才梗着脖子点了点头,“嗯。”
她声音微微颤抖,“我什么时候能进去看看他?”
“现在还不行,等能看的时候,我会叫您的。”
“好。”
允风走进院子,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袱,然后从里面摸出三张饼子,这饼子还是他们赶路的时候没吃完放在马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