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刚要背着曼陀罗花去干活,就见对面的厉走过来。
“首领。”雁恭敬道。
厉摆摆手示意他去忙。
常念身看到逆着余晖的厉,余晖很美,他看不清厉的表情,只见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前面。
常念先开口:“要进帐子吗?”
厉走近了,握起他的手摸了摸掌心。确定是温热的,才又放开。
第一次被人牵手,常念有点蒙。等反应过来才明白,厉是来确定他手心温度的。为了就着外面的光线,两人就对坐
()在帐子的入口,此时正好能看清彼此的脸。
他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被牵手的原因,刚才的心跳有点快。
怕厉看出异样,常念赶忙转移话题说:“我找你有事。”说完,他又想起来,那会儿自己好像当着厉的面吐了,又忙解释:“我没说谎,我真不怕你的。只是,只是第一次见到杀人,有些生理性不适。”
怕厉不知道“生理性”是什么意思,他补充道:“生理性不适。。。。。。就是身体自己的反应。。。。。。”
常念还想说什么词解释的清楚一些,但一时又找不到。正着急呢,厉开口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种感觉。”
“啊?”常念愣了。知道这种感觉,那他。。。。。。他也害怕过吗?
“七岁那年我第一次看见杀人,是祭司大人在我面前杀掉了一名掠夺者。我明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我,可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呕吐。”
他只讲到了这里,并没有说他做了许久的噩梦,也没说他恨自己懦弱恨了很久。直到九岁亲手猎杀了一只羊,十一岁时又杀了一名侵犯延越的外族人,他才不再畏惧,也不再责怪自己懦弱。
但只是这样,常念就觉得心里边一抽抽的难受。七岁吗?七岁就眼睁睁看着杀戮?他不自觉的伸出手,跪起来将手放到厉的头顶说:“不害怕,以后有我了。”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有点像老子安慰儿子?
干咳一声收回了手,常念问:“他。。。。。。他做了什么?”
他并不认得部落里全部的人,只有些模糊的印象,死者好像是名奴隶。
厉的余光落在常念收回的手上,回道:“逃跑。狩猎队在林子里抓到了他。奴隶逃跑本就要处死,尤其是这个时候更不能留。”
逃跑?为何要逃跑?他心中疑惑。
现在既没有缺少食物,也没有白天黑夜的奴役他们,现在逃跑可太奇怪了。然后他想到,“是不是他的主人要处死他?”
“这个我想过。”厉如实说。“他的主人是一对兄弟,平时不算苛待奴隶,如果有什么非杀不可的理由。。。。。。”
厉的眸色暗了暗,“或许是他听到了不该听的事吧。”
话说到这里,常念懂了,他紧张的问:“这对兄弟是什么时候加入延越的?如果他们有问题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怎么办?”厉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轻轻吐出两个字,“杀了”!
厉眼中的凌厉只存在了一瞬,怕常念担心,他解释:“他们是四年前加入延越的,那会儿说自己是一个灭亡部落幸存下来的人。我想留下他们做奴隶,但我们部落的奴隶基本都参与过攻打我们的战争。这种捡来的,祭司大人说可以让他们壮大部落。这几年两人也很安分,一直埋头做事,但两兄弟都还没找伴侣。我已经叫人盯着他们,不会让人有机会出部落。”
常念稍稍放心,才想到自己为什么去寻厉。他朝后面摸索一阵,拿出弹弓弩。
“刚刚我就是想和你说它。鹤做出来了,你看看。至于你说的那对兄弟,既然看好了那先这样吧,也不能因为一个猜想就将人杀了。”
帐子的光线还是太暗了,厉拿着弹弓弩走出去。他在平时放水果的篮子里摸出一个梨,也跟了出去。
厉第一次见机括类的东西,还不知道一个竹管的威力能有多大。他拿在手里颠了颠,觉着东西并不重。
常念解释:“弹□□原理可以理解成结构更为复杂的弓箭。”
现在其实已经有弓箭的雏形了,但由于现在的弓箭即没有金属箭头且弓弦多为麻绳或未经处理过的兽筋,能达到的效果太有限,所以鲜少有人使用。
或许是现在人对弓箭的刻板印象,他看厉似乎还没有要试一试的想法。无奈道:“觉得不会有多大威力?”
“没有,我只是在想,这么小的东西你又能弄出什么花样。”说话间,他摆弄了一下上面的机括,嘭的一下发出了鹿筋弹射的空腔音。单单听见着声音,便知刚刚的力道有多大。
觉着自己似乎被不着痕迹的夸了,常念心中暗爽,他伸手示意厉将弹弓弩给他。
“我示范一下,你好好瞧瞧它有什么花样。”
上辈子,他为了随同搜救队上地面执行任务,训练了很长一段时间枪法。虽然弹弓弩并没有瞄准设备,但大体的感觉还在。他把刚才拿出来的梨放到离自己五六米远的柱子上,给弹弓弩装上一颗石珠,然后瞄准、果断地按动机括。
随着鹿筋弹出“嘭”的一声,石珠射出,精准的击在梨子上。巨大的冲击力将梨击飞出去,还没等飞出多远,整颗梨炸开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