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江蓠浅浅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不过是一个内门弟子而已,九霄峰又不是养不起!君羽真君如果不满意我,大可以收第二个、第三个亲传弟子。反正门派又没规定,九霄峰的下一任峰主,只能由历代峰主的首徒接任!”
“你倒是看得开!”穿云瞧了浑身散发着忧郁气息的主人一眼,说道:“以你的资质,就算不去九霄峰,也迟早都能混出名头来。既然如此,现在,你又在担忧什么呢?”
“你如何瞧出我在担忧了?”江蓠从储物袋里取出梳子,一下下替紫翼穿云雕梳理羽毛。
“当然是我身为紫翼穿云雕的直觉!”穿云斜了主人一眼,说道:“主人,让你忧虑的人不是君羽真君,而是掌门真人,是不是?”
“哦,为何?”江蓠轻笑道。
“君羽道君虽然是元婴期修士,但他修习的归真剑道,讲究就是一个率性自然,坦诚无欺。因此,这样的人其实很好对付!”穿云扑扇了一下翅膀,说道:“可掌门真人就不一样了,他可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剑修,那是个走一步,想三步的人。你怕带你入门,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不是?”
“他究竟有没有别的目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江蓠的眼神深了深,轻声道:“反正就算是知道了,也还是没有说拒绝的权利!”
“所谓破罐子破摔,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吧?”穿云想了想,摇了摇头,忽然尖叫了一声,做恍然大悟状:“主人,你该不会纠结这救命之恩,当如何回报吧?嘿,往常都是别人欠你人情,现在终于轮到你欠别人的人情了!”
江蓠嗔了自家灵兽一眼,一梳子拍在穿云翅膀上,没好气道:“我也是人,为什么不能欠别人的人情?只不过,这一次的人情,欠的未免太大了,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偿还了!”
“这还不简单?人间不是有一句话,叫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穿云喳喳笑了一声,忽的一翅膀拍到自己的脑袋上,吃惊道:“主人,你该不会真的打了这个念头吧?呃,这样的念头,在心里想想就好了,掌门真人就是一朵毒花,偶尔饱饱眼福就好了,拆吃入腹这种事情能免则免!”
江蓠倏然间一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如果我当真存了这种念想呢?”
穿云吓了一跳,蹭地跳了起来,尖叫道:“主人,你这话不是当真的吧?小心最后连骨头都剩不下的人,是你自己!”
“这事儿有这么可怕吗?”江蓠的语气虽然漫不经心,但眼中却透着一份执着和决绝:“我知道这事儿很危险,但事到临头,退避三舍是下下之选!”
穿云连连摇头:“主人,你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女修啊,还是先把实力提上去才是正经为了情爱耽搁修为什么的,那叫舍本逐末!何必为了一朵毒花,赌上自己的前程呢!”
江蓠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那是怯懦之人的看法!真正的大勇之人,在遇到危难和困苦的时候,才不会一味逃避呢!他们只会迎难而上,用眼前的艰难困苦,磨砺自己的心性!”
顿了顿,她不容置疑地说道:“我很明白,自己对他却有所图,也愿意为此冒一次险,做一场豪赌!如果能愿望成真,那固然很好,如果不能心愿成真……”
穿云心里头突然一寒,自发接着说道:“主人,你一定不会一条道走到黑的,是不是?”
江蓠笑了笑,说道:“如果不能成,他便是我的一场情劫!情劫原也是心劫,如果能度过去,肯定也于修炼一道大有助益!”
“什么?”穿云又险些跳起来,它浑身的羽毛都扎煞起来了,扯着嗓子尖叫道:“你竟然还要拿那朵毒花度情劫?天啊,万一后来他真的看上你了,而你对他的兴致,就只剩下情劫了……三清祖师在上,掌门真人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居然遇上了主人你……”
话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失言,它忙改了口,道:“呃,方才的话,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唔,这事儿其实也很公平,顶多到最后,你变成了他的情劫而已!”
江蓠笑着点了点头,将自家灵兽立起来的羽毛一根根抚平,轻声说道:“现在,你大可以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