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
就像一列火车,明知开往悬崖峭壁,仍疾驰在大雾四起的隧道。
静待属于它的死亡。
我脑海只有一个念头,一个可怕的念头。
督军要发现了,我和沈枭苟且的事败露了。
忽然,隔壁包厢门被推开。
走出一个穿着紧身裤的年轻男人。
他像喝多了,身躯左右摇晃,来不及收步,一头撞上督军。
手里的酒瓶倾斜,暗红色的酒水倾洒而出,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阿诚怒道,“你他妈怎么看路的,眼睛长屁股上了?!”
督军蹙眉,男子连声道歉,弯腰擦拭西装上的水渍。
日本女人吩咐一旁的侍者,“你,带沈督军去后台换身衣服。”
侍者应了声,脚步声渐远。
良久,外头终于趋于平静。
督军走了。
我死里逃生般,浑身瘫软。
沈枭抱着我,伸手格外轻柔拭掉我额头的汗珠,“有我在怕什么。”
他就这样静静抱了我许久,直到阿黑喊枭哥,一切准备妥当。
他这才松开我,走进208包厢,督军隔壁。
这是一间黑金色调的主题包房,墙壁描绘着一条盘踞山巅的金龙,很是气派。
缅甸这些场子,谈生意的环境很有讲究,黑道不用银白,白道不用黑金。
寓意互不相犯。
包间没开灯,只有我们三人。
墙壁上一面落地镜子,茶几上放着两个无线电耳塞,黑暗中亮着红光,通了电。
阿黑挪动镜面的刹那,一个巨型屏幕露出。
这样的构造,我曾在爸爸工作的审讯室见过。
那些不伏法的硬骨头,刑侦专家在暗处,通过屏幕,窥探罪犯的微表情,放大了无数倍,细枝末节一清二楚,以此寻求突破口。
漆黑的屏幕一闪,出现209包厢的画面。
沈枭拿起茶几上的耳塞,戴入耳朵。
阿黑正要拿,我先他一步塞进耳朵,他收回手看我,什么也没说。
无线电耳塞通过接口连接隔壁,两方距离近,因此听得格外清晰。
我看到督军,他换了一身黑色商务便衣,面色肃静轮廓硬朗,双腿自然交叠。
妥妥黑老大风范。
而坐在他对面的,正是门口的日本女人。
如此距离观看下,我这才认出,她是之前游轮上坐在周震国身边的女人。
沈枭松了松颈口,“周震国居然让一个女人来谈生意。”
阿黑说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沈枭眯眼,“谁。”
“川岛幸子。”
这个女人我听过,春姨拿她当老鸨子界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