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启临不得不放下药杵和药臼,抬起头对她说道,“外祖母,你找我有何事?这些是我爹交给我的课业,我得在入睡前把它们弄好,你有何话就在这里说吧。”
姚氏有些惊讶,“你爹让你做的?你这般年纪他怎能让你做这种事?”
姜启临不语。
见他不回自己的话,姚氏有些尴尬。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她又挤着慈眉笑脸,说道,“临临,外祖母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你看能不能换个地方?”
姜启临面无表情地说道,“外祖母有何话就直说吧,这里没旁人。”
闻言,姚氏立马嫌弃地朝傅书洲瞪了一眼,“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出去!”
从她一出现,傅书洲就热脸贴了冷屁股,本就有些难过的他再听她这么一呵斥,他也绷不住脸面,红着眼眶跑出了书房。
“洲洲!”姜启临想喊住他,可晚了一步。
他很不爽,立马学着姚氏的神色朝姜玉璃瞪过去,“既然外祖母要找我说悄悄话,那玉璃表哥也出去吧!”
姜玉璃一听,不满地回瞪他。
姚氏心有怒火,但也知道此时不能发作,只能低声哄着孙儿,“璃儿,你去外面玩会儿,听话。”
姜玉璃绷着脸气鼓鼓地离开了。
书房里,就姚氏和姜启临。
姚氏先端着身姿打量了一下书房,这不打量还好,一打量她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这书房的布置,成双的桌椅、文房四宝、矮榻……一看就是为两个孩子布置的!
她实在不明白,女儿究竟中了什么邪,顾灵蔷霸占了她身份多年,就连她与渝南王成亲那日顾灵蔷都还要搬弄是非污蔑她清白,可她不但不报仇雪恨,还把顾灵蔷的儿子养在自己身边!
“临临,和外祖母去那边说说话。”她牵着姜启临走向矮榻。
姜启临也没抗拒。
见他还算乖巧,姚氏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于是在矮榻上落座后,她便语重心长地进入了正题。
“临临,外祖母问你,你可得说实话。你娘为何要将傅书洲带回渝南王府?”
“外祖母觉得不妥?”姜启临不答反问。
“自然不妥!”姚氏立马严肃起来,甚至一点都不掩饰眼中的恨意,“那傅书洲的娘偷了你娘的富贵人生,要不是他们顾家作恶,你娘不会离开亲人、更不会吃那么苦、受那么多罪!我们与顾家的仇可是不共戴天!如今你娘把顾灵蔷的儿子养在身边,你想想,这像话吗?你难道就不为你娘感到屈辱?”
“外祖母说的在理。”姜启临点了点头。
见状,姚氏心中一喜,赶紧又道,“临临,什么样的树结什么样的果,顾灵蔷那般坏,她生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如果将他养在你们身边,说不定他将来还会为了他娘对付你们,你想想,这跟养虎为患有何区别?”
姜启临眨了眨眼,又反问道,“外祖母,听说你们六年前就知道顾灵蔷是假嫡女,那你们为何不在那时对付她?你们明知她坏,不也照样把她当亲生女儿?”
姚氏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顿时被问得老脸涨红,“我们……我们那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