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洗贴身小衣服一事挺尴尬的,长这么大,除了保姆,他倒是第一个帮她洗贴身小衣服的人。
其实除了尴尬,更多的是感动。
又渣又暖,大概说的是顾肆也这种人。
“睡着了?”
询问响起。
“没……”沈听诺躺直身体。
“要不要聊点什么?”
“聊什么?”
“随便,打发一下时间。”
沈听诺想了想,说道:“我看到贴在金牌上的时间了,最新日期在两年前,你是没再拿过金牌,还是没有再参加过相关比赛?”
片刻后,顾肆也才开口:“是第二者。”
“为什么?”沈听诺好奇,“可以方便说一下原因吗?”
她觉得,按照他这个成绩,不该这么早退役才是,一定有别的原因。
顾肆也仰头,在黑暗中沉静望着天花板,眸中情绪波涛汹涌,语气却波澜不惊地说道:
“两年前,我母亲被人逼得患了精神病,我急需一笔钱给她治疗,刚好有人找我打场比赛,为了那笔钱,我去了,后来被人举报到教练队,我被开除。”
那段日子,他过得比流浪狗还要狼狈,至今还记得姓叶那女人算计他成功的丑恶嘴脸。
“这就是你那不要脸的妈,跟我抢男人的下场,现在她疯了,你又被开除国家队,以后给我夹紧尾巴做人,不准出现在我们面前!”
事实是他们母子俩已经尽可能远离姓顾的那男人,姓叶的疯婆子却还是对他们赶尽杀绝。
而且,背叛婚姻,强迫他母亲生下他的是那男人,姓叶的疯婆子不恨背叛她的丈夫,却恼恨他母亲。
不甘在他胸腔间蔓延,强烈恨意将他层层包围,在他快要放任自己下坠时,耳边传来十分抱歉的软语。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多事,我能早点遇上你就好了。”沈听诺坐了起来,心疼地望着被黑暗笼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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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他身上会压着这么多事,若她能早点重生就好了,说不定他不会被人算计开除国家队。
顾肆也恍惚了一下,恨意滔天的眸子逐渐回归理智,他歪头,望着床边的方向,能隐隐看到女孩坐起的身影。
不用看清她面部的神情,他也能猜到她那副可怜兮兮的小狗样。
“傻子,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他轻笑。
真正该道歉的是那对夫妻,害苦了他母亲。
“那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她病好了吗?”沈听诺认真道,“我认识一个医术不错的医生,可以介绍给你妈妈治病。”
“不用了,她已经死了。”顾肆也没情绪地说道,为了能摆脱那对夫妻,她从高楼一跃而下,得到她想要的自由,同时换来他日后的安宁。
沈听诺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懊悔无意间说出的话频频勾起他伤心事。
早知道会成这样,她刚刚就该装睡才是!
似乎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顾肆也故作轻松地说道:“其实离开对她来说是自由,这样也挺好的。”
不用再背负骂名,更不用面对那男人以爱之名将她困于一方之地。
沈听诺躺回床上,觉得顾肆也这话是在安慰她,也是在说服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