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保护她。
她嗫嚅着唇瓣,想向他表达谢意,结果人家鸟都不鸟她,头一扭,走进了夜色里,高冷得很。
自这晚之后,沈听诺见到顾肆也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
有时他会坐在小吃店门口,有时他会出现在对面超市,无一例外的是,每天晚上,无论多晚,他都跟在她身后,以他的方式送她回家。
有好几次沈听诺想当面跟他说,不用那么麻烦,但次次人家嫌她吵,听没两句就戴上耳机,她只能讪讪闭上了嘴。
因着有顾肆也的帮助,沈听诺来到西区的第一个冬天并没有多难熬,小厨房的那两个透风大窗户多了层挡风纱,她每天洗碗的角落多了一个小太阳,每晚的餐饭里多了一碗骨头汤和一个鸡腿,许多许多肉眼能看到的小事堆积起来。
沈听诺一直记得顾肆也的恩情,每个月尽量多存一点钱,然后请他吃鲍鱼饭作为报答。
只是,直至到沈听诺来到西区的第二个冬天,她都没能请顾肆也吃上那一顿鲍鱼饭,只因每次结账时,顾肆也总能先她一步,她知道,他清楚她穷,并不想她花这个钱。
就这样白白让她蹭了快一年的鲍鱼饭,吃得她心慌意乱,吃得她羞愧难当,吃得她心生惭愧,但鲍鱼饭真的很好吃!
快到年底,暂住西区的外地人走了一半,沈听诺拿了年前最后一笔工资和今天的晚饭,与于叔告完别,慢吞吞朝租房的方向走去。
最近这段时间顾肆也并没有在身后跟着,沈听诺也有段时间没见过顾肆也本人,据于叔说,快过年了,顾肆也想多赚点钱好过年。
她怀疑顾肆也是被她吃鲍鱼饭吃穷了,所以最近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良心稍有不安,沈听诺吐出口寒气,走过清冷街道,踏入光线昏暗的潮湿小巷子里。
没了耳边跟随的脚步声,她倒是有些不习惯。
小心跨过地上的湿漉漉水滩,偶尔还得注意头顶交错电线滴落的水珠。
在沈听诺专心走路时,一双粗砺且肮脏的大掌从黑暗中伸了出来,捂上她嘴巴。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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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诺瞳孔震动,一股酸臭钻入鼻孔里,她本能挣扎。
“妈的,盯了你小半个月,总算是等到你落单的时候!”
耳边是男人兴奋不已的声音,他仗着男女力量悬殊,拖着沈听诺往另一处更深更暗的小巷子走去。
沈听诺慌得不行,除了刚来到西区被欺负过之外,这还是她第二次遇上如此情况,双腿在地上用力抵着,不愿意跟男人走,两只手则疯狂往男人脸上抓去,手指还专门朝他眼睛抠,打包的饭菜掉撒了一地。
混乱又肮脏。
“啊,贱人,抠我眼睛!”男人惨叫了一声,推开沈听诺,闭着眼睛一拳头挥了过去。
闪躲不及,沈听诺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头,顿时头晕眼花,额头磕在发霉的墙壁上,整个人像脱了力般,一路往地上滑去。
她想还回去这一拳头,她想起来逃跑,可被拳头打中的眼角太疼了,她连睁开眼都费劲。
真的很倒霉,在西区这种烂人很常见,但为了省房租,还是不得不租巷子深处的房子,因越深巷子的租房就越便宜,所以在这一片的人员鱼龙混杂。
“贱人,这是你自找的!”
男人骂骂咧咧,揉了揉泛疼的眼睛,确定没瞎。
他阴狠地朝沈听诺走去,伸出手拽下她脖颈上的驼色羊绒围巾,正要脱下她灰色外套时,头顶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男人抬头,还没看清来人,一只脚就朝他脸上重重踹来。
“哎哟!”男人疼得捂住脸,躺在地上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