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诺低着脑袋,一副鹌鹑样,压根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
她很清楚这样跟在别人身后的行为非常不好,有种道德绑架的感觉,可她别无他法了。
除了男人,没人能帮得了她。
顾肆也见赶不走她,加快了脚步,甚至小跑起来。
沈听诺赶忙跟上,边在后面追着,边断断续续地哽咽说道:“我、我被迫离婚了,他、他把我赶出家门,一分钱也不愿意分给我……”
“……跟我一起长大的弟弟,他、他把我买了还赌债……我、我是为了躲那些债主才来的西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说这些,许是太委屈了,又或是想告诉男人,她很可怜,希望他能看在她这么惨的份上,能好心出手帮一帮她。
顾肆也猛然停住脚步,回了头,不爽道:“关我屁事,这世上比你惨的人多得是,谁害你成这样,你去找他们,找我做什么?”
男人幽黑的眸子隐隐生了怒火,犀利地斜视沈听诺,一字一句说道:“你给我记住了,我顾肆也不欠你的,少在这里道德绑架我!”
他声音不小,很快引来行人驻足,对他们俩指指点点。
沈听诺长这么大,头一回被人当街这么说,她既尴尬又难堪,手紧紧握着打包袋子,眼泪跟不要钱一样,不停的滴落,道歉的话堵在喉咙间说不出来。
“不要再跟着我!”无视她的眼泪,顾肆也转身快速离开,生怕被缠上。
这一次,沈听诺没有再跟上去,她也是要脸的,而且人家明摆着不想帮她的忙,再纠缠下去,难堪的还是她自己。
擦了擦脸上的湿润,她扭头进了附近的便利店,花了身上所剩的三块五,买了一瓶啤酒,沿着街角,一面喝,一面胡乱擦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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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三块五的啤酒口感并不怎么好,比起她以前喝的那些红酒,简直不要太劣质,可她身上只剩下这三块五了。
将就一下吧,反正她也活不下去了。
真的太累了。
不知不觉来到河边,望着黑漆漆的水面,沈听诺更崩溃了。
这条河太脏了,她还能看到挂在岸边的姨妈巾。
放下喝到一半的啤酒,沈听诺取下脖颈上的羊绒毛巾,叠好放在一边。
趁着附近人少,她朝河岸走去。
河水脏就脏吧,反正都是要死。
站在岸边,沈听诺擦干净脸上的泪水,重重吐出一口浑浊之气。
闭上眼,对这世间再无任何留恋,倾身朝河面摔去,鼻尖隐隐还能嗅到河水的腥臭。
只是,她还没碰到一滴冰凉的河水,腰间突然一紧,她被拽了回来,淡淡烟草香将她团团包围。
“你有病啊?不过说你两句就闹跳河自杀!”
耳边响起顾肆也气急败坏地怒吼,要是他没有回头,她是不是真的就跳河了?
沈听诺睁开哭肿的双眼,十分绝望:“不想管我就不要救我,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你这样,我不敢再跳第二次了……这条河真的很脏……呜呜……”
活又活不下去,死又死不了,她真的很累!
“瞧你这点出息还学别人跳河。”顾肆也没好气。
沈听诺腿软地坐在草地上,望着漆黑的河面,张嘴继续哭了起来。
哭自己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