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小九卿,各部侍郎,十个里面竟然就有三,四位与他认识,纷纷朝他抱拳行礼。
其中内阁首辅陈询望见江云旗,更是吃了一惊,随后就眼现喜意:“江兄!”
他示意自己的几位同僚先行离去,然后朝着江云旗深深一礼:“江兄在上,请受陈某一拜。”
江云旗见状急忙闪身:“怎敢受首辅大人如此重礼?”
他虽是天位,却也不能在当朝首辅面前如此托大。
“如何就受不得?”陈询微微一笑:“前日内子传信,若非是江兄亲自出手,我家那嫡孙怕是早就病亡多时了。加上二十年前,江兄为我诊治的那次,我家祖孙两代都是因江兄妙手而活。
江兄于我家,实有再造之恩,受我什么礼都不为过。对了。请问江兄何时入得京?怎么不告知一声?”
“就在今晨过来的,因有急事入宫。”江云旗说到这里,忽然神色微动:“小弟如今正有一事,想要拜托首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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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仁寿宫内,孙太后正在冷笑:“这么说来,太子去见过那位靖安伯了?可曾露了行藏?”
此时侍候在她跟前的,正是内厂大档,长宁郡主虞云凰:“已经见过了,半刻之前太子已回归宫城。殿下是用逆五行挪移乾坤的秘法出入宫禁的,除了我等之外,无人能知他的行踪。不过殿下回归之后,神态闷闷不乐,可能是被靖安伯拒绝了。”
“那竖子正与虞红裳恋奸情热,会答应他的招揽,才是咄咄怪事。”
孙太后一声失笑,毫不觉意外:“他既然不识抬举,那也没必要再手下留情。说吧,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做?”
虞云凰精神一振:“国舅爷的意思,是在除夕夜里动手。借助大理寺牢狱积存的众多怨灵,直接取了李轩的性命。大理寺卿王隆已经默许,会放任我等行事。”
正在此刻,孙太后忽然心神一凛,抬头看向了前方。她感觉到一股凌冽的神意,正从太和门前的广场方向越空而来,穿过了重重宫墙,一层层的符禁,凌压至此。
当孙太后抬头,就望见了一双眸中蕴藏冰雷的眼。
“冰雷神戟,江云旗?”
孙太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双眼睛主人的身份。
此时他二人,竟隔着十几重宫墙对视,彼此的元魂神念,彼此的武道真意,通过目光交锋争斗。
而他们相隔的这段空间内,赫然连虚空都开始滋生出了丝丝裂纹,使那些宫墙与房屋,都纷纷开裂。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约十息,二人之间的所有建筑,所有墙壁都轰然爆碎,化作了齑粉尘渣。整个仁寿宫的内外,也覆盖上了一层寒冰。
“江云旗!”
不同于之前,此时的孙太后竟是一字一句,暗含惊怒。
在太后的身旁,那长宁郡主虞云凰则是看着自己周围,都已被那滔天寒力冻住的宫人,一阵心悸不已。
她头一次怀疑,他们这次的谋算,是否明智?
远处的江云旗则是一声冷笑,转过身跟随着引路的宫人,走出了前方午门。
而此时在太和殿内,已经开始了御门听政的景泰帝,则是错愕的看了仁寿宫方向一眼。他想今天入宫的这两位,火气可真不小啊。
景泰帝有些幸灾乐祸,却又觉无奈。这仁寿宫的修复,怕是要花上一大笔钱。
这钱他还不能不出,大晋朝以孝治天下。孙太后是他的嫡母,只要不是做那些倒行逆施之事,那么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得敬着。
就在这个时候,他望见自己的内阁首辅陈询手捧着玉圭,踏前一步:“陛下!近日云南巡抚李襄因身疾而上书请辞,臣以为可以允准。另请将大理寺卿王隆调任云南,接手云南巡抚一职。”
此时满朝群臣,当即一阵哗然,所有人都联想到了今日都察院的那桩变故。
大理寺卿王隆,乃是正统帝的旧臣,孙太后在朝中的奥援之一,肃来都与次辅高谷一党。
可今日这位首辅大人,却要将王隆一脚踢至云南,从朝中大九卿之位,发配到边疆烟瘴之地,这是何意?
大理寺卿正三品,巡抚从二品,可云南巡抚的地位如何能与大理寺卿相较?
景泰帝也觉意外,随即就眼现惊喜之意。
而此时的陈询,正以冷厉的目光注目着惊怒之至的次辅高谷,以及大理寺卿王隆:“近日云南诸土司屡有不臣之心,李襄却已病重不能理事。王大人最好是即日上任,以免云南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