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几位侍郎与学士的字可不是假的,究竟怎么回事?”
那位儒衫中年,已经在石碑上挥毫。此时他的一声浩气,竟然显于体外。竟是纯净的银色气芒,顶部尖端的部分,甚至还隐透精芒。周围之人,不由为之纷纷叫好。
“好一手浩气虹化,原兄修为了得!七重楼境指日可待。”
“这身浩然正气,纯度已经到了由银生金,日月争辉的境地。看来原兄任知县的这四年虽然俗务缠身,可修为也没有落下啊。”
“小弟叹服,原兄这身浩气,真让小弟甘拜下风。”
那儒衫中年的脸上不禁现出了一抹得色,他随后又发现自己写在武意石上的字,居然没有褪去,不由精神一振。
“看来这武意石,果然成色不足——”
他语音未落,就见他书写在石上的红色字迹,忽然转成黑灰之色,化为气雾消散。
而那首写在武意碑中央处的诗,则一个个字闪现出赤红光泽。那一束束光,就仿佛是剑芒一般从石碑之中透出。
儒衫中年望了一眼,就只觉眼仁生疼,通体刺痛,就好像是身体被那诗意化生而成的剑,刺穿了千百次。
尤其是他的元神,一阵剧痛难当。让儒衫中年本能的就手抚着头,发出了一声闷哼。
“这是?”此刻这石碑周围在围观的众多客人,都纷纷面现错愕之意,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位‘原知县’。
“怎么回事?”
“怎么这浩气的颜色变了?”
“不对劲,这是?”
店小二也很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发现这位儒衫中年原本很纯净的浩气,此刻竟然转为黑灰二色。它们交缠在此人的躯体之外,就仿佛是一条污浊丑陋的恶蛟。
那儒衫中年好不容易才撑过那元神剧痛,然后他就发现众人都在以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怎么回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话音才出,儒衫中年就感觉不对,他上下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面色大变,一张脸瞬时没了血色。下一瞬,他就蓦地一声大叫,往旁边的街道狂奔而去。
而与他一同过来喝酒的几人,则是面面相觑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惶惑与不安。当他们的目光再看那石碑,则是含着惊疑不定。
“叔,那个人,他究竟怎么回事?”
店小二不解的问掌柜:“怎么那一身浩气突然就变了?又发疯似的跑掉?”
山味楼掌柜的面色则有些凝重,他隐隐猜到了一些缘由,却无法确定。
“那是伪儒!以魔门之法掩饰跟脚,却被这首诗打出了原型。”说这句话的,却是一位穿着绯红色官袍,面貌四旬左右,颌有美须,仙风道骨般气质的中年人。
在他的身侧,还另有一位穿着一身绯红色飞鱼服,须发虬结的二旬男子。
山味楼掌柜眼神一凛,当即朝着两人躬身一礼:“草民参见侍郎大人,见过东主。”
那官服中年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走到那石碑之前,然后啧啧赞叹道:“朱提督,你这次可赚大了。我说呢,刚才京城之内浩意充盈,紫气东来,文庙内又有‘警世钟’自鸣,这必是有‘真迹墨宝’现世,却不意是出自此地。”
“这些字,的确不凡,内中竟仿佛蕴含高深刀意?”
那位穿着一身绯红色飞鱼服的年轻人,也是神色苦涩的上下扫望着这座石碑:“李侍郎,真迹墨宝我知道,大概是与颜贞卿的《告身帖》,虞子手书的《四书章句集注》一类,由海内鸿儒手书的经文,诗词,甚至书画等等。可我还是搞不懂,这诸位大人的题词为何也没了?”
那被称为李侍郎的文官一声失笑:“这可是真迹墨宝,可以传世的大作,你还关心他们的题字?”
那飞鱼服青年不由讪讪一笑,没有答话。
他想这所谓‘真迹墨宝’,即便拿在市面上售卖,也就只几万两的银钱,他会在乎这一点钱么?
可这几位大人的题字,对他来说却是万金不易,是自家在京城当中立足的依仗之一。
那侍郎大概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由摇头道:“朱大提督,这副真迹墨宝,可与你之前见过的那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