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冷汗坐在床头,神情呆呆的。
察觉到身边细微的声响,她扭过头发现银儿正做着噩梦,于是侧躺在床头,轻轻地拍着银儿的肩膀。
林管家进来,看见她一副安然的模样,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提及到要换客栈,林仙仙满脸抵触:搬?凭什么我们搬?
林启赔了客栈老板损失,走进了雨幕中。
顾寒枫抬头只见少年,不,应该说是小丫头,一张小脸皱成一团,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便关了窗。
顾寒枫神色尴尬地低咳一声,上了马车。
马车一直直行,直到在知州府前停了下来。
府中灯火通明,侍从来来往往,昭示着一切都不同寻常。
田勤急匆匆赶来正厅,他心下焦躁,甚至已分不清额头上的是汗水还是雨水。
进了正厅,他定了定心神,纠结着如何开口。
顾寒枫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直接跳过了询问黑衣人的情况。
“殿下要想尽快到南疆,走长江是没错,只是现在雨势大,水流湍急,太过危险。”
田勤努力劝说着面前的少年。
眼下天气恶劣,为南疆准备的粮草还整日受着发霉的风险,可若是即刻运往南疆,哪怕用尽心力,最多也只能保上十之二三,太过冒险。
前方南璃的军队几次侵扰着南疆军,加之气候的不适,不少将士生了病,终日在疾病和战争中惶惶不安。
李达的消息迟迟没有传回,田勤始终不敢再派人前往南疆。
顾寒枫站在廊下,看着漆黑的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雨滴,灯笼被风吹起,烛火将他的脸在明明暗暗中来回调整。
“本王明日出发。”顾寒枫语气平淡,“还请大人将剩下的粮草等一应东西全部准备好。”
田勤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目光震了震,却还是在众人从容的神色中答应了下来。
天色漆黑,田勤却觉得今日的天空格外的明朗。
来福听着身边林启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起身悄悄走到桌旁。
——
“福伯,还不睡?”林启睁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有些疑惑地问道。
来福慌乱了一瞬,很快镇定了下来。
“来了,许是这两日闲了,有些睡不着。”
“福伯,你要是舍不得我们,就同我们一起吧?”林启笑嘻嘻地看着他。
来福睨了他一眼,“能遇上,一起走上一遭,老夫已经知足了。”
三更时,锣鼓震天,接二连三的哭喊声隐隐约约传入熟睡着的百姓的耳朵中。
知州府大门大敞着,田勤耷拉着鞋子就从房中冲了出来,他衣衫不整、发丝散乱地摇晃着哆嗦着的侍卫,“发生什么事了?”
“大人,淮河堤坝——堤坝被水冲垮了,下游不少农田都被淹了——”
话落,轮到田勤哆嗦着身子,耳中轰鸣。
附近起夜的百姓只听一声怒吼,便看见一向沉稳的田知州带着无数侍卫、小厮、甚至家里的嬷嬷,在漆黑的夜幕下朝着淮河奔去。
来福被惊醒时,就见林启匆匆忙忙穿着衣服,嘴里嚷着“——来不及了——就要走了——”。
等他回过神来,便看见林启走就跑了出去。
他叹息了一声,眼角余光瞧见熟悉的物什,连忙拿着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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