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事,她一晚上没怎么睡好,满脑子都是前几天晚上,纪言信坐在她身旁跟她说的话。
好像……得坦白了啊?这些事,她已经做不了主,也……完全没有方向。
纪言信送纪秋过来,顺便再送她们去书城。
戚年走到车前,格外自然地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
坐完……才发觉有些不对,后知后觉地看了眼正含笑看着她的纪言信以及后座已经惊呆了的纪秋,顿时……囧了。
这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会跟纪言信一起吃饭,不是去他家开伙就是在外面吃饭,坐副驾……都坐出习惯性来了。
完全忘记了他们的事还没跟纪姑娘说。
可想而知,这种理直气壮的“习惯性”落在还被蒙在鼓里的纪秋眼里,得是多剽悍的行为……
戚年把双肩包抱进怀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拉上围巾挡住半张脸,“昨晚睡得太晚了……坐副驾好补眠。”
纪秋依旧保持着惊呆了的表情,目光在格外坦然的纪言信和努力减少存在感的戚年身上来回打量了两圈,这才默默地坐回去。
纪言信瞥了她一眼,蹙眉问道:“几点睡的?”
戚年伸出一根手指头,卖乖道:“一点钟。”
纪言信微抿了一下唇,再看向她时,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赞同,“几点?”
戚年犹豫着又伸出了一个手指,“两点……真的……”怕他不信,她还认真地点了两下头,表示肯定。
幸好,纪言信也没打算和她就“昨晚几点睡”的这个话题深入探讨下去,他垂了目光,瞥向后视镜,确认后方没车,掉转方向盘变道。
“去余记吃早饭,路上要花半小时,你再睡一会儿。”纪言信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敲了两下,清冷着声音问,“这么睡不舒服就调低座椅,要不要教?”
要不要教……
现在戚年一听到这四个字就头皮发麻。
之前几次就不说了,最近一次……就在前晚,戚年想学泡茶。
起因是戚年看到了纪言信放在飘窗上的那套精致的白瓷茶具,戚年画场景需要,曾经在网页上找过泡茶的图片,被那种透着浓浓年代感的画面美得心血来潮过。
纪言信见她感兴趣,站在边上看了会儿,忽然就问:“要不要教?”
戚年双眼冒光地狠狠点了两下头。
然后,就感觉他挨着自己的软垫坐下来,就坐在她的身后。
双手环过她,格外认真、格外仔细地……手把手教她。
从温具、置茶、冲泡一直到奉茶……一丝不苟地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做下来。
即使是现在,她都能轻易回忆起那晚,他几乎把自己圈在怀里时的感觉,手背被他手心覆盖的地方一直都是麻的。
到最后,早就没有心思学什么泡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偶尔低头时,会擦过她脸颊的嘴唇,说话时,扫到她耳边的温热吐息……以及,他身上满满的清新茶香。
越想越不受控制地想脸红。
戚年连忙扭过头,哑着声音回答:“不用,就这样挺好……”话落,又怕他说些什么自己会无力招架的话,欲盖弥彰地补上一句,“我睡着了。”
纪秋在后面听得都想挠椅背了……
什么情况啊啊啊啊啊!
余记是Z市有名的老店,除了早餐,全天供应余记的特色招牌豆腐脑。
他们的运气好,点完餐正好碰上一桌人吃完离开。
戚年馋豆腐脑馋了好几天,吃了一小碗豆腐脑还想要一碗姜汁蛋,犹豫了一会儿,和纪言信打商量:“我再叫一碗姜汁蛋,我和你一人一半好不好?”
纪秋刚用筷子夹起的油条扑通一声掉进了豆浆里,溅起奶白的水花淋了纪秋一手。
戚年赶紧抽了纸巾给她擦手,“有没有烫着?”
“没有。”纪秋还有些回不过神地看着纪言信,良久,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星星眼地看着纪言信,“堂哥,你跟我戚姐姐……”